房内,那名药人依然泡在沐桶里。
凌夕在床上坐着,看着南宫冥夜,表现得异常安静。
慕容云飞和凌霄坐在一旁,只有南宫冥夜一直站在沐桶边,观察着药人的脸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夕幽幽叹了一声:“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被困在那个山洞里已经十几二十多年了,要是换了我被困那么久,我宁愿死了算了。”
南宫冥夜和慕容云飞眉角微微抬了抬,视线同时锁在她身上。
慕容云飞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被困了多久?”
迎上他疑惑的视线,凌夕老实道:“那时候我被囚禁在他们对面的石室,因为知道对面石室里被困了两人,便试着和他们说话,可是他们只会‘嗯嗯啊啊’,根本说不出半句话。”
“那些嗯嗯啊啊听起来痛苦得很,他们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那般,但完全表达不出来。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后来我想,大概他们是哑巴……”
“璃儿,说重点。”南宫冥夜看着她,忍不住柔声打断。
凌夕微微窘了窘,才腼腆一笑,继续道:
“我当时问了他们一些问题,跟他们说好了如果我问得正确他们便回应一下,我问他们被困了多久,当问到十八年这个数字时,他们才有了反应。不过,从他们的回应里,我琢磨着应该不止十八年,大概是根本已经忘了被困多少年了。”
南宫冥夜点了点头,视线落回到沐桶里的药人上。
药人的脸色明显又比刚才好了一些,可还是达不到他预期的那种效果。
他看着凌霄,忽然道:“你让守在外头那两名画扇楼的兄弟再给我烧两桶浴汤来。”
浴汤已经凉了,功效自然不如滚烫时那般好。
凌霄应了一声,大步往门外走去。
南宫冥夜又从药架子上取出同一批药材放在桌子上。
慕容云飞不等他开口,直接把石缸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把药材放进去后,拿起石锤,动用内力,转眼把药材磨成粉末。
等到画扇楼那两人又把热腾腾的浴汤送来后,南宫冥夜给自己和慕容云飞手上抹上药粉,把药人从沐桶里架了出来。
一看到药人身上什么都没穿,哪怕他整个身体黝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凌夕还是红了红脸,慌忙别过脸错开视线。
两名画扇楼的兄弟把沐桶里的水弄出来倒掉之后,又把滚烫的浴汤倒了进去,南宫冥夜和慕容云飞才又把药人放回到沐桶里。
一切都处理完后,凌夕才敢把目光移回来,一看到端坐在沐桶里的药人,她又忍不住轻叹:“说不定这两个药人还和皇族有关系呢,现在落魄成这样,真可怜。”
“这话怎么说?”慕容云飞取来毛巾擦手,抽空瞟了她一眼。
凌夕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才道:“囚禁我们的地方就在皇宫后面那座山头,我发现了,他们每次给我送饭菜时所用的器具都是名贵的白玉瓷具,一般的人家根本不会用这么名贵的餐具,说不定那个主人就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
南宫冥夜和慕容云飞甚至凌霄都互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