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说什么?”谢天赐语气依旧高傲且客气,但那不自觉扬高八度的语调已经表明,这小子正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你没听明白?”谢尔东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里,用一种理所当然且不太耐烦的口气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我不想换位置,此座位正好处于这个16*9米房间的黄金分割线上,可以让微风从身后的窗户吹进来,但又不会直接吹到我的后背,光源则在斜上方37.5度,既不会因为距离太远削弱照明影响视力又不用担心落下的灰尘掉进盘子里,顺便说一句,你知道这种文艺复兴时代法兰西风格的施华洛世奇枝形水晶吊灯,那上百条打扫不到的缝隙和死角里能寄存多少灰尘和螨虫吗?换了我绝对不把这种东西悬挂在头顶上。”
谢尔东一边说着,还一边非常夸张的打个寒颤,以表明自己对这貌似干净、考究、奢华房间卫生问题的担忧,凭我多年对谢尔东的研究和了解,我相信这小子完全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习惯性的吹毛求疵罢了,但我还是要站在客观公正的第三方立场说一句,这就是干净利落的对刚才谢天赐挑衅的无情打脸啊!谢家这位大少爷但凡脾气暴躁点儿俩人当场就能挠起来!
看得出来,谢家这个二世祖修养并不怎么样,以前估计也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听完谢尔东的解释已经是额头筋跳眼露凶光,似乎随时可能开打,就在我以为这顿饭要吃不成的时候,刚刚在主位坐下的谢天赐的妈突然曼斯条理的开口:“天赐,坐下,说过你多少次了,要有修养,难道你从小受的礼仪教育就只教会了你斤斤计较吗?”
这话貌似说的客观公正,实际上就是说他们有钱有势的上等人犯不着跟我们这种下等人计较,拉偏手的倾向非常明显,果然,在不疼不痒的训斥了自己儿子之后,这寡妇立刻调转枪口朝我们开火:“各位,虽然你们是客人,但也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身份,否则作为主人,我是有权力请不受欢迎的客人离开我家的。”
有人找茬,不反击回去多不礼貌,于是我大咧咧的开口:“原来我们还是客人呢?在这里待了一下午都没见到谢家人来客套一下,我还以为在这房子里身价一个亿以下的人都可以自动隐形呢。”
“你是谁?”谢太太皱眉:“我没记得我允许过谢尔东以外的人来我们家。”
“我?来帮朋友要账的啊!他爸留给他十亿,你要给现金的话总得有人帮忙扛回去不是?”
我的油腔滑调令这位谢家女主人很是不快,哼一声扭过头去表示不与我这种下等人一般见识,倒是谢家的管家池上尽职尽责的站出来替主人家出头:“鄙人从未听老爷说起过要把自己的私人资产赠送给外人的事,老爷的遗嘱中也从没提到过这点。”
“怎么能说赠送呢?”我嘿嘿坏笑:“这明明是继承,老子把钱留给儿子,还非得让你一个外人知道?”
李楠也终于发挥他律师的作用,跟着帮腔道:“我们律师事务所收到了谢老先生亲笔签名的遗嘱补充条款,手上也有老先生关于遗产重新分配意见的电话录音,可以证明谢老先生真的……”
对面那个秃胖子洪律师急不可耐的打断李楠:“且不说谢老先生签订遗嘱补充条款时本身的意志是否清醒,是否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谢尔东先生跟谢老先生存在亲缘关系,退一步讲即使存在亲缘关系,本人也可质疑谢尔东先生是否拥继承谢老先生遗产的资格和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