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
“……会死!”
近距离遭遇爆炸,让我的脸和脖子火烧火燎般剧痛,但我却没有丝毫心思去担心自己破相没有,因为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只剩下上面这两个念头。
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我的觉悟都不怎么高,纵使陈三山已经三番五次耳提面命的强调自己这个儿子多危险多凶狠,我在心里也没有多少豁出命去才能从与其遭遇中存活的自觉,在我想来,陈小山猛则猛矣,但我们至少也不差,上次在狼狈不堪的状况下与其遭遇也能全身而退,这次早有准备总不会比之前更凶险,不管怎么说,我们到底也有各有一套保命的本身和装备,只要小心一点警醒一点儿,纵使实力差距大也不会没有周旋甚至逃命的余力,甚至,我还曾私底下盘算,如果同伴能打能抗我就稍微划划水,让皮糙肉厚的黑狗正面硬顶蒋莎莎和谢尔东侧面接应,而我则凭借能蹿能蹦游走其间,避重就轻捡漏躲祸,占点小便宜的同时少分担些许伤害和责任……
结果我些许松懈的念头,换来的却是李默飙飞的鲜血和可怖的断肢,而更加不堪的是面对这血淋淋的场景,因为疏忽惫怠而连累同伴的我,第一反应却既不是想着抢救同伴,也不是自责自己的鲁莽,而是非常没出息的被恐惧扼住了喉咙,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动弹不得,不知是被黑狗惨烈的断臂场景吓住还是因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爆头一击而腿软。
“砰砰砰!”蒋莎莎瞄准陈小山的炮筒发出连续闷响,蒸汽炮弹连成线朝陈小山倾泻,能瞬间把人蒸熟的高温对陈小山不起任何作用,但接连不断爆炸所掀起的气浪至少可以把这个浮在半空的家伙稍稍逼退,给近在咫尺的黑狗多争取一点撤退的距离和时间。
不过,陈小山正面硬受黑狗开碑碎石的一拳也不过脸皮裂了一点儿,就可以想见他这副蓝洼洼的身体防御力有多么恐怖,这样散乱的攻击能起到的效果自然是非常有限,只见陈小山身体稍微晃了几下便重新掌握平衡,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手指朝着蒋莎莎脑门指去。
眼见蒋莎莎脑袋就要被穿糖葫芦,我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转向另一边,那里,谢尔东还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显然还没从受到重击的痛苦中缓过神来,想让他向刚才救我那样拉蒋莎莎一把,压根指望不上。
面对陈小山的攻击,蒋莎莎背包上支棱出的导管猛烈的喷出蒸汽,推着自己急速飞退躲开陈小山的手指,与此同时这姑娘在腰带侧面上一摸解下一物,掀开炮管后舱盖就塞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那东西两头尖中间粗呈橄榄状,尾部还竖起四只小翅膀平衡翼,看上去像是一颗小号榴弹。
咔!蒋莎莎一边飞退一边上膛,举起炮管对准陈小山,与平时高亢的爆鸣声不同,这次,炮管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啸,大团蒸汽从炮口冲出,裹挟着冲出的炮弹直奔陈小山而去。
能量罩不能抵挡质量大的实体,因此陈小山像其他人一样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打旋飞来的炮弹,这不过是身为一个有意识生命体,面对敌意攻击的本能反应,但说实话以这家伙的身体强度,即使用脸接下这枚炮弹也肯定毫发无伤。
炮弹撞在陈小山手臂上直接炸开,发出的爆炸声却不是太响,这是因为炮芯里填装的并不是高效炸药,而是某种极其粘稠的胶状物质,这东西在遇到空气的瞬间开始急速膨胀,顷刻间糊住陈小山的手臂和头脸。
趁着对手行动受制视线受阻的一瞬间,蒋莎莎斜扑过去,一手捡起李默的断臂,一手架住爬不起来的黑狗,然后毫不犹豫推进全开朝门口冲去,这一战我们已经败了,靠蒋莎莎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能跑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