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栋楼的距离不远,可危险是能用距离来衡量的么?
就楼下那水位那流速,有船都得让水流冲走,累死都划不过去,徒手扒着门板游过去?
甭开玩笑了,他一班长敢说,二当家也绝对不肯那么干。
黄河水也黄,可黄河只是泥沙含量大。
而楼下是洪水,水里夹杂着无数泥沙、枯枝败叶还有其它杂物的洪水!就在不久前,一班长还亲眼看到一棵五六米长、树冠树根齐全的大树大水中顺流而下。
水面上都是这样,水下还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呢,人下到水里,随便被什么东西撞一下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算是一条鱼下到这种水里,也未必能安然无恙,何况是人?活够了嫌命长么?
一班长遥望了南边一眼,无奈地拾起了刚刚中断的话头:“没地方埋人,水葬吧。”这么大的水,小区平地上的泥土怕是要被洪水屠戮一空,埋在下面的几个同伴,遗体八成要保不住了。
他的心里不由地涌起淡淡的哀伤,也许下一次,尸骨无存的就是他自己。
一班长倒不怎么在意自己这身臭皮囊死后会怎么样,就是觉得没保住烈士的遗体,有点对不起朝夕相处的战友。
何骏沉默良久,才勉强同意了水葬的办法,几个人立即忙碌起来。
因为搞不清东楼还有没有鬼子,怕还有鬼子冒出来打黑枪,一班长请二当家留在天台上监视东楼。
随即四个人离开天台,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二当家根本就不知道水葬是什么意思,他无聊地呆在天台上盯着东楼,可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楼梯那儿瞅。
没多一会儿,骆家琪就和别扭抬着一扇门板回到天台,安置在天台边缘。
又过了几分钟,何骏与一班长抱着一些衣物返回天台。
一班长用雪水擦净了烈士身上的血迹,帮他们穿上全套衣服。最后小心地将遗体抬到门板上,端端正正地放好。
准备工作极其简单,可四个人却做得十分认真。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骆家琪掏出手机。为烈士拍了一张遗照,随后一班长站到门板边上,何骏和混混二人组排成一行站到侧面,一人怀里抱着一支三八大盖。
一班长面向战友的遗体立正站好,猛然间一声大吼:“举枪”
何骏等人立即举起三八大盖。枪口斜指天空。
“上膛”
三人同时拉动枪栓。
“放!”
“叭”三声枪响不分先后。
“收枪”
“上膛”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