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府的荷花会是最近城中热门,三皇子谋害先太子一案,不知道牵连了多少人落马,荷花会开在这个时候,着实是诸多坏消息当中的一股清流,一时间但凡收到了帖子的,都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因为传说五皇子到时候也会去,连街上的胭脂水粉和饰物都差点儿被一扫而空。
汪大太太往苏家去看苏嵘的时候,正好就提起这件事来:“到时候纷纷也要去,免不了要请幺幺多看顾她些......”
苏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同往日,听见汪大太太这么说,乐呵呵的道:“可别这么说,纷纷沉稳懂事,该是纷纷多看着些幺幺姐妹......”
苏杏恬丧父正是重孝在身,是不能出去会客的,但是苏邀的庶妹却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苏老太太如今跟三老爷关系缓和,加上苏三太太已经完全不管事,自然要替苏三老爷操心这些,所以也让苏杏悦一道跟着去。
说了一会儿话,苏老太太又问起了汪悦榕跟谢沐君的亲事:“交换了庚帖了没有?”
八字既然相合,等到交换了庚帖,就该男方提亲了。
原本是大喜事的,但是提起来,汪大太太的面色却更差了许多,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正要说什么,汪家跟着来的仆妇在外头焦急的递话进来,说是家里催汪大太太回家。
汪大太太当即站了起来,强笑着跟苏老太太告辞。
苏老太太有些诧异,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既然不愿意提,她当然也没有追根究底的道理,也就只好点了点头。
恰好苏邀进来,苏老太太就有些担忧的道:“看汪大太太面色不大好,别是纷纷的亲事又有什么变故才好。”
之前苏桉闹出来的混账事已经让汪悦榕平白损伤了声名,若是再来一次,不管是谁的错,世人总是对女子更苛刻。
苏邀才来,不大清楚原委,听见苏老太太说完,才道:“到时候荷花宴的时候,我问一问纷纷姐姐吧。”
苏老太太点点头:“也好,汪家帮了咱们良多,又跟你外祖母是姻亲,若是能够帮的上忙,咱们可不能当作没看见。”又问苏邀到时候准备穿什么衣裳,带什么饰。
苏邀知道苏老太太的意思,京城这些上层圈子总有各种各样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说穿戴就大有讲究,穿的不能不好,否则会被人说成是家道中落,破落户,可穿的若是太过华丽,却又难免被人议论是喧宾夺主,又或者说家中没有底蕴。
上一世苏邀嫁给程定安,最初交际的时候就屡屡被人耻笑。
她那时候根本不懂盛京请客做客的许多规矩,又无人可问,闹了笑话往往还要被程定安冷嘲热讽,所以一度很怕去这些场合。
如今那些记忆涌上心头,苏邀淡淡垂了眼睛,轻声道:“打算穿鹅黄色的月影纱衫子,底下穿茶白色的百褶裙。”
月影纱还是上次庞贵妃赏的,而且颜色也鲜嫩,的确很合适。
苏老太太欣慰的望了苏邀一眼:“你是个再明白不过的孩子,平国公府是勋贵,请的也多是勋贵,那些人里头免不了多的是眼高于顶的,从身世到长相,再到你的穿衣打扮和一言一行,都容易成为别人讥笑你的借口。祖母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的让她们败坏了你的名声。”
平国公府因为上次在汪家的事儿对苏家向来很客气,这一次平国公府请苏邀去,也表明了态度,苏老太太也乐意让苏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