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忧心忡忡的到了家,田承忠早已经等在家里了,见了她回来,喝了口酒问她:“怎么样,小循没什么事吧?”
不知道怎么的,田承忠这些年行事真是越来越出格,田夫人看不惯他那个样子,皱着眉头越过了他进了里间在妆台前坐下,一面摘耳环一面沉声问:“怎么,你这个当爹的总算是想起女儿来了?你说有没有事?伤口那么大,眼看着都能看得见骨头了,你一门心思的把女儿往宫里送,往高枝儿送,可那上头哪里是那么好呆的?你也不怕女儿将来怨怪你!”
女儿们被当父亲的洗脑了,成天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偏偏一个两个的都不肯脚踏实地,田夫人心中的忧虑与日俱增,对待田承忠越的没了好气。
田承忠就有些不耐烦,眼睛一瞪呵斥起来:“我好好的问你话,你这个婆娘有病不是,好端端的骂起人来了!问你呢,女儿怎么样了?!”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犯浑,田夫人忍了又忍,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道:“伤了手肘,我进宫的时候她的手还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见是伤的重的,往后还不知道是怎么样。”
相比起田夫人的忧心忡忡,田承忠便要高兴的多了,他觉得妇人便是这样,扭扭捏捏的没个成算。
“你懂个屁!”田承忠在大事上向来没什么出息,自来被压得抬不起头,也不得重用,如果不是田太后还看重娘家,推恩让他当了个承恩公,他连如今的爵位也没有,所以他向来是眼空心大,在家中说一不二的。
骂了一句,见田夫人终于老实了下来不再吭声了,他才哼了一声:“你这个不贤良的蠢妇!不要女儿高嫁?那你是想女儿嫁给那些纨绔,还是想女儿嫁给那些穷书生?!说什么补要攀高枝儿便好,好似穷书生就心眼儿一定更好似地,富贵了之后抛弃糟糠之妻的穷书生难不成还少吗?”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荣华富贵抓在手里!
田夫人将手心里的耳坠攥的紧紧地,一时气的说不出话。
田承忠骂了一顿,出完了这口气,才又催促她:“既然小循是为了太后才受的伤,那难不成太后娘娘就没什么表示?太后娘娘自来对小循是很好的!”
出了景明公主的事情之后,田承忠也觉察出来田太后的心思变了,他心里着急的很。
他没什么本事,这些年什么招数都用过了,但是上战场打仗带兵他不行,去守边疆他又实在吃不住那个苦,眼看着这些年家里只有一个空壳子,一天不如一天,他心里难道不着急?
之前之所以一直纵容田蕊,无非也就是希望田蕊真的能攀附上庄王。
外戚本身便不长久的,何况他们还是隔着多少层的外戚了?田太后眼看着年事已高,谁知道几年之后又是怎样?
如果田太后一命呜呼,那田家就是秋后的蚂蚱,根本蹦达不了多少时辰了。
担心什么便越是容易生什么,如今田蕊算是折进去了,家中只剩下一个田循,聪明美貌,又还有几分心机。
家里不靠着她,还能靠谁?
田承忠抿了抿唇看着田夫人,心中不满,只觉得妻子古板老实的烦人。
田夫人不知道他心里眨眼间就已经转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了,她也怕家里闹的鸡犬不宁,想了半天还是妥协,低眉顺眼的摇头:“太后娘娘自然是宠爱小循的,已经替小循求了恩典,让小循当十一公主的伴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