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尹子策身着轻便的装,小心翼翼地从侧门而出,摸索着牵了马,按照事先寻好的路径,骑上马背便加紧了速度,身后静寂的灯光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如他预料的一样,沈老先生晚膳后照例给杜汀兰施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沈老先生道:“丫头,那小子有意躲你,你怎么不去问问。”
杜汀兰道:“老先生,尹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勉强,而且……”
“而且什么?”沈老先生嗅出猫腻,道:“你该不是另有心上人吧!我说丫头,这样可不行的,那小子不是愿意娶你么?你还有什么好为难的。我看他日后也定能干出一番事业,你跟着他,不会错!”
杜汀兰道:“如果家真的那么好的话,老先生您为何独自一人居住?”
“我……”沈老先生急了,他不能告诉真相,便道:“我,我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男女怎能一概而论呢!丫头,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盼头就是嫁一个好夫婿,那小子是个好的,你信我,我岂会害你。”
杜汀兰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缘分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我与尹大哥有缘,自会再聚,若是无缘无分,即便是强行地扭在一起,也未必就能长久。”
沈老先生还想说什么,杜汀兰已经道:“我已经想得明白,老先生您不必再劝,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早点康复,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这么说你知道了?”
杜汀兰点头,果真前次那义女跑来,在沈老先生跟前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杜汀兰笑道:“老先生不必瞒我,尹大哥已经离开了吧!”
这点他们倒是出乎意料的默契呢,她也不想跟着他回到军营,忍受流言蜚语,眼下是最合适的距离,等到她的毒除尽,她便隐姓埋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世上,从来就没有沈兰的存在!
沈老先生拖着长声,道:“哎,这明明是我的屋子,怎么还被撵出来了!”
杜汀兰也不理他,不知是过了多久,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从袖口掏出一物,细细凝视,孰料沈老先生本未走远,遂夺了她的东西,捏在手上把玩,惊叫道:“丫头,这石头怎么与那小子那块如此神似!”
顺道摸摸贴身的夹层,那小子的石块还在他身上揣着呢,那么手上这一块,是……
“你为何不告诉他呢?”沈老先生几乎是要痛心疾首了,他剔透的心思,只需要淡淡一想就知道其中过程。尹子策说他年幼时候曾经被一个小女娃所救,那女娃还赠给他一块玛瑙,他将那玛瑙制成坠子,一直戴在身上。又说前不久他派人去打听的结果,那女娃已经不在人世,不正是她坠崖之后么?原来,他曾经被她所救,她如今被他所救,原来,那个她和她,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正是因为如此,沈老先生才觉得痛心疾首,丫头早就知道他记挂的是她,为何从来不肯承认呢?而且明明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她要放弃呢?甚至选择继续隐瞒,继续无动于衷,继续做一个比陌生人熟悉的,陌生人。
“老先生,我是个不祥之人,跟我接触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曾经救过大哥哥的命不假,送他玛瑙约定他日相见也是真,可也正是因为这些俗日情分,我才更加不想,连累他。”低下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那么的彷徨无助,又是那样的茫然无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