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陪着我风风雨雨多年的心腹,岂能与普通婢女相提并论!杜汀兰就要呐喊出口,然而面对丈夫冰冷的表情。她无计可施,人在屋檐下,她还盼着丈夫能够出头,便道:“虽然是一介丫鬟。可是她与妾身的情分不比旁人。再说也是妾身的丫鬟,她的终身大事,是否妾身也有权做主?”大权旁落也就算了,反正王府的事情每日多如牛毛,她也不想每一件每一桩都去过问,可是这一件怎么相同?抛开与绿影的情分不说。她和思雨都是她陪嫁过来的,到头来婢女嫁人却是他人做主,那么她这个主子还有什么地位,难道不会被人讥笑?
不能让杜雅兰失信于人,就要让她被人嘲笑么?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时候起,丈夫学会关心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女子了?罢了,杜雅兰再怎么说也是个侯夫人,恐怕在丈夫心中,珍惜与侯爷的叔侄之情,要比他们之间毫无根基的夫妻情分,重要得多吧!
失望地走出来,阿文不明就里,见杜汀兰神色不对,好心提示道:“小的适才就说过的,爷不喜欢在办公的时候被打扰。不过侧夫人放心,等到合适的时机,小的会再劝爷的。不过还请侧夫人告知小的,这一次是新纳的哪位姨娘惹了事?”
摇摇头,杜汀兰再不抱什么希望,对阿文的好意还是感激道:“不是哪一位姨娘,是我的贴身丫鬟绿影,侯夫人要将她嫁给管家之子。”
“什么,绿影!”阿文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苦苦一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阿文,你好生服侍爷,我再去想想别的法子。”
阿文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绿影要嫁人了?
怎么办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丈夫身上,结果丈夫却置之不理,难道要去求婆婆么?可近来杜雅兰很会讨婆婆的欢心不说,上一回那件事情婆婆对自己也有了不小的成见,如果贸贸然再去求婆婆,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丈夫一定会帮这个帮,再怎样,她也是他名义上的侧夫人,不是么?
虽然已经过了惊蛰,可是晚上的气温还是有些冷,双臂泛起凉意。心烦意乱地坐在石凳上,忽然感觉身上一暖,回头一看,颈间多了一件披风。绿影随着我坐下来,道:“小姐不必担心了,奴婢嫁就是了。”
一个连话都不说的哑巴,满脸的麻子,还有些痴痴傻傻,要是跟了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活路?杜汀兰心里一酸,知道绿影是不想自己为难,便道:“说什么傻话,事情好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只要我们努力,还是会有希望的。”
“小姐何苦自欺欺人呢,这分明就是侯夫人设下的陷阱,如果奴婢嫁了,侯夫人一时也找不到更多方法折磨小姐,也算奴婢最后一次为小姐尽心了。”只有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候,绿影才会偷偷地唤她“小姐”,她们之间,何止一种情分?
侯夫人是为了让小姐难过才这么做,而她的价值也正在于此,既然这样的话,她也不能让侯夫人好过,等到拜堂那一天,她便事先喝下毒酒,再上演一出侯夫人逼迫她嫁入的戏码,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看到侯夫人是个居心叵测的女子,这样也算是替小姐尽忠了。
只是这些决定,绿影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连思雨也没有告诉。
主仆俩忽然相拥落泪,树上的樱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杜汀兰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人影,对了,怎么忘记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