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别有用心的方祥德,谁会关注一个微不足道的“绝伦科及第”?
“随县,随县!”
裴旻默念了两句,从书架上取下地理志,翻到了随县的记载。地理志中有三个随县的记录,一个位于川蜀,一个位于江西,还有一个在荆襄……
荆襄!
裴旻心中一动,似乎找到一点头绪:荆襄的这个随县,虽然其貌不扬,不为世人重视。但它地处桐柏山南麓、大别山西端、大洪山东北部,可谓扼汉襄咽喉,系鄂北重镇,地理位置绝佳。
他又找来了一副地图,看着地图上的随县,霍然现它跟云梦泽是如此的接近。就位于云梦泽西北方向,是最挨近云梦泽的县城之一。
袭击南寨村的是云梦泽的贼人,孟温礼是靠近云梦泽的随县长史!
都跟云梦泽有关系,这两个串联起来,信息量可就大了。
当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裴旻笑了起来。
正当他想重新捋一捋思绪的时候,宁泽敲响了他的书房门,禀报道:“公子,京兆府的京兆尹特来拜见。”
裴旻本想明天一早,才将自己今日的推论,告诉范宇,让他再次审问孟温礼,查清方祥德与云梦泽贼寇的关系,却不想对方竟然连夜就找上门来了。
“让他去客厅稍等片刻!”裴旻没有迟疑,来到了客厅。
范宇心事重重的坐在一旁静候着,见裴旻到来,迫不及待的道:“国公,那方祥德还真有问题,手段黑着呢!祥德车马行本是长安众多车马行的一家,并不起眼。后来不知怎么的傍上宗楚客、安乐公主,成为了他们的心腹。方祥德最爱吃独食,借助宗楚客、安乐公主的权势打压同行,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倾家荡产,情况尤其恶劣。不过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自从太上皇登基之后,他收敛了一些,如今圣人励精图治,更是不敢动弹了。只是这个陈年旧案,经历数朝,期间还有好几次大赦特赦,倒也没有什么大用。至于他的客户,多是正经商人,并没有现什么特别的。”
“那黄幡绰呢,他跟方祥德又什么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无所获吧!”
裴旻现在已经现了一些线索,只是到了今时今日,他都没有现关于黄幡绰涉案的消息,藏的太深了。
范宇苦笑道:“让国公猜对了。经过我们的详细调查。方祥德跟黄幡绰之间没有任何消息往来。不管是方祥德家中的妾俾还是用人,他们甚至不知道有黄幡绰这个人物!是弄错了?还是别的原因?”
“没弄错,把握还在!这个方祥德也是一个诱饵,远不是幕后之人,他的幕后之人,实力应该更强。”裴旻说着,将他在书房里的意外现,告诉给了范宇。
范宇神色严峻:“依照国公如此说来,方祥德可能跟云梦泽百里荒的贼寇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十之八九!”裴旻道:“为了名望,方祥德资助孟温礼赶考,在情理之中。但我绝不相信一个商人会毫无所求的资助某些人展地方经济,这其中定有很大的猫腻,值得更深一步的调查。这已经不只是小小的栽赃陷害案件了,还事关云梦泽百里荒的贼寇毒瘤。方祥德得到贵人相助,成功在车马行占据牢不可破的地位。利用车马行的便利,向百里荒输送物资、销售脏物,商匪一家,默契十足!”
范宇愤然道:“好一个贼寇,想的真是周到。立刻连夜突审孟温礼,看看能不能问出结果来。国公心细如,当真有当年狄公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