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年纪轻轻,有如此成绩,果然手段非凡,非自己能比。
裴旻对着王君毚道:“副都督,给你一个好消息,就在不久前,京中传来了陛下的旨意。陛下对于韩庄这阉竖在陇右的所作所为勃然大怒,传旨于我,凭我们处置。要杀要剐,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处置,副都督直说。”
裴旻此话让诸将动容。
张景顺粗着嗓子道:“阉狗实在可恶至极,当初就在郭公面前耀武扬威,气得末将恨不得当场将他宰了。此番又来,更是得寸进尺。要我看来,杀了了事。这种阉狗,活着只会浪费粮食。”
张景顺的话,引起了诸将的共鸣。
韩庄几次出使陇右,莫不是耀武扬威的,众人对之早已深痛欲绝。
王君毚道:“全凭裴帅定夺。”
“那就杀了吧!”裴旻轻描淡写的说着,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让韩庄活的意思。
诸将见裴旻说杀,大出了口恶气,对于裴旻也越的信任,频频敬酒。
裴旻也是来者不拒,爽快之极。
酒酣耳热,裴旻突然说起了兵事,“研读历史,某现一个规律。名动天下的强军,往往具备两个特性之一,只要拥有这其中一个特性,定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士。”
诸将莫名的看着裴旻,却不知他说的特性是什么。
“其一、兵痞!”裴旻高谈论阔的说着:“一个兵痞形成是经过无数刀山火海磨练出来的,他们不守清规,不讲军法,吃喝嫖赌样样皆会,甚至抢个村庄打个劫这种事情,也照干不误。说他们是毒瘤,确实。但是这类人上了战场,那就是无惧生死,以一当十。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恣意妄为,拥有超凡的战斗实力。”
诸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类人他们手下都有,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存在。一些小打小闹,他们或许能够庇佑一二,可有的起疯来,抢掠淫掳,想庇佑都庇佑不了。
裴旻续道:“另外一种,与兵痞正好相反,就是铁血之师。拥有极高的自主能力,纪律性。闻鼓而进,鸣金而退。冲锋时,前对刀山火海,亦不畏惧。撤退时,便是金山银山也不动心。不只是战场,还要体现在生活中。无时无刻,不以军人的守则警示自己。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拥有如此纪律的军队,将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张景顺动容道:“裴帅此言大善。兵痞确实厉害,一支由悍不畏死的兵痞组成的军队,却有扭转战局的力量,可都属于歪门邪道。末将觉得军纪才是军人的准则,言出必行,令行禁止,方为强兵之道。能够训练出一支军纪严明的强军,一直是末将梦寐以求的。”
裴旻看了张景顺一眼,笑道:“裴某同是如此,这酒宴上无大小,也就是给诸位提个醒。你们应该拥有的权益,只多不少。这一点某会用尽一切办法跟朝廷沟通,跟兵部沟通。总之在军备物资上,不会亏待你们,这也是我的职责。但对于你们,目前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将军纪提起来,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
他说到这里,突然双手一合,笑道:“看我,这酒喝多了,话就多。不提这些公事,我们继续喝酒!”
诸将心里如明镜一般,裴旻这是在另一种方式告诫他们:军纪,是他这新任节度使最看中的东西,在这方面任何人触犯了,都不会留有余地。
想着“娇滴滴”的夏珊,第一次见面就给打了十五军杖,也将这番告诫记在心底。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认可了裴旻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