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佳留在门外。
军官离开了会客室,从温谦亦身旁经过。
这个叫王冲的男人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他强忍着本能冲动,才没有让手指伸向了枪套。
极度危险……
浑身每一个部位都出了高危警报。
从面向上看,只是一位相貌硬朗的年轻企业家,身穿得体华国风格的立领西服,似乎还有一些民族主义倾向,但仅此而已。
这样的装扮在能人辈出的燕京,实在是太多见了。而气质更出众的,同样不计其数。
王冲认为人都是一样的,气质只是身份的外在表现。当你知道他的成就和地位,所以会敬仰与惶恐。
但自己对眼前的男人一无所知,却连用目光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嘭——”
会客室大门缓缓合拢。
在王冲的指示下,立刻清扫出了宽达10米的隔离区域,为的是保证会客室内的谈话内容不会外泄出去。
然后他将冷佳送到了另一个会客厅。
温谦亦见到了冷佳口中的大人物。他不奇怪,也不吃惊,这是展道路中必然会出现的情况。表面上,他是星灵集团的掌舵人,暗地里,他是修为高深的修道者。
这两个身份结合在一起,能够惹来眼前老者这样身份的大人物不算离奇。
温谦亦觉得很值得庆幸的一点是——
脱离者计划很成功。
自己没有成为最显眼的一个。
“年轻真好。”老人丝毫不装模作样,他摸着自己的鬓角,露出和蔼的笑容,道:“你身上的精气神,让我回想到了曾经的年轻时光啊!那是多么美好的时代,任是谁,都有一番敢叫天地换新颜的气魄!”
温谦亦突然说道:“您很不同。”
“哪里不同?”老人好奇道。
“但凡年过半百,六十耳顺之年,何人不对衰老和死亡心生惶恐?哪怕一丝曙光,都会尽全力将其抓住。您不是。”
“我也是一俗人,肯定也害怕生老病死,又怎么能不是呢?”老人笑道。
温谦亦凝望着老人的双眼,他能够分辨得出虚伪与谎言,更可以确认真诚和洒脱。在老人眼中,只有对释然坦荡和豪言壮志,若有廉颇,那就是如此般的人吧。
他轻声道:“我为何而来,您知道,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必赘述。”
老人露出好奇目光。
他嘿声道:“我要是再年轻个四十岁,非得和你把这问题辩清楚不可!人活一世,活的就是个好奇和求知,你这样的人物,真是让我好奇得抓心挠肝,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等我见了马克思,还得提上一句,唯物主义辩证法果然有真道理!”
不等温谦亦出声,老人自顾自继续说道。
“唯物主义辩证法告诉我们,人只能证明存在,而无法证明不存在。思维依托现实世界的物质存在,而物质又反过来影响思维,两者之家的关系复杂多变,又有哪位大智者能彻底诠释清楚呢?”
他炯炯有神地望向温谦亦,笑道:“温道长,百闻不如一见,能否满足我这老头子一个小小心愿。如今我就是想看看,那些东西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温谦亦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的术,不是给眼前老者这种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