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沛道:“我此行若失了虎安山面子,一头栽到盐桶里头去做腌肉!”
瞫伯忍不住笑,道:“好!”见梦龙在侧侍立多时,一动未动,一言未,便道:“梦龙年已十八,武功、法术都进步不小,唯是嘴皮儿厚,不多言多语,好像舌头儿长来不是说话的,邓先生说是个土性人,就请春沛带去见见世面,淘些见识。”
相善刚回府中,相夫人道:“猴子才来见你。”
“他好些日不落家,现在何处?”
夫人道:“我看醉醺醺的,说是昨晚有兄弟生日喝多了,让人给他煮了醒酒汤,此时应在食厅。”相善令侍从找相厚来。
相厚知道相善有一个习惯,在府里不论是见谁,都在一个正规的地方,穿戴整齐,于是尚有几分醉意进了会客室,见相善站在窗前沉思,道:“我正有事禀报二哥。”
相善缓缓转身,道:“这几晚在那家女人房中歇脚?”
相厚打了个酒嗝,笑道:“二哥说笑了。这几日,我干得一件大事。”
“何事,快快说,不要再说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相厚笑道:“这件事,却正是件偷鸡摸狗的事。不过先说一件正事:去楚国的人已回来,查到邓某的起根毛,他不仅是楚国人,且曾担任过楚国王宫的大官,原名邓琦,他的常兄正是楚国大夫邓鲁。”
相善诧异道:“原来这人来历果然还不小。还有何事?”
“二哥,你先看看这诗歌儿。”相厚边说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破麻布,上面有字。
相善道:“我没这雅兴”。
“二哥自然对这类事不感兴趣,可是这件东西与众不同。”
相善语气平静道:“拿来看看。”
相善接过一看,果然是一歌儿,只见字迹歪歪倒倒,并不全认识。
相厚道:“听扯巴眼说题名为《咏秋》。”
相善轻轻笑了一下,相厚经常见到他这种有些独特的笑容,感觉与流浪者扯巴眼的笑容有几分相近,表示这位中卿不以为然。
“这是何人所写?”相善问。
“除了那个琴棋书画皆通的风流夫子,还有谁爱弄这玩意。”
“不对,华夏文字,我虽不通,但邓某的字,我见过不止一次,看上去就像绣的花儿一样美,这定非出自他手。”
“这个自然不是。妹妹不会扎鞋,嫂嫂有个样子,这是依葫芦画瓢来的。有财能使鬼挑水,我既然搞得来这个,也就搞得来原样。我对华夏文一窍也不通,但一听这名头,便觉其中有些玄妙,就晓得大有文章”。
相善道:“不可造次,上次仓促行事,打蛇不成,差点反被蛇咬。”
“武人好淫,文人好情。而且还打探到:邓某在楚国本就是为一件风流案杀的角。狗改不了吃屎。”
相厚近身低声对相善说了一句话,相善打了好大一惊张,脸一黑,道:“你不想活了!此事到此为止!风言风言岂能相信,切不可乱传,自取其祸!再有,将这诗送与苴怀,令其不得外传。”
相善不全明白《咏秋》到底写的是何内容,怕扯巴眼乱传,又因他识得些颛顼文字,有些自以为是,众人都不喜欢他,不久,寻了个过错,将流浪者扯巴眼杀了——在虎安山上,认识华夏文字就等于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