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这一骂,巫城方醒悟过来惹了事,话不说,屁不放,扭头撞进房间,和衣倒塌,呼呼大睡。
水仙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若是这院里有的人没睡着,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传出来,巫城面子上不好看,自己也尴尬。见巫城安全进了房,房门大开,且不想其他的,转身离去,一路上暗暗笑。
第二日,巫城醒来,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记不得昨晚生的非礼水仙的事情,但记起了要找松青青的麻烦。
巫城无精打彩出了房门,边去找吃的,边暗中计较:麻烦要找,但不能明目张胆去找。
巫城的偏方还没想出半条来,路上碰到水云,听他说松青青一打早就去兴龙湾为他父亲取药去了。
巫城不好多问,继续向吃食的方向去,心中道:“滚了就好。”
此后,巫氏三人在龙玉坑中逍遥快活,先是四处游玩,后与坑中人同劳同食同息同乐。
巴蜀果然如愿停战,牟诚、梦龙率武士四百余人回乡。此次交战,瞫氏大部族死伤五十余人。
众武士回到丹涪水,瞫伯抚恤死伤,奖赏参战将士,于虎安宫中设宴慰劳,相善、若春沛、苴怀、虢昌及水、山两师主要将领在受邀之列。
闲事不说。酒至恰当时分,山师主将牟诚表荼天尺功劳:“此次出兵,我部损失最小,荼天尺立功最大,要不是他率荼氏寨武士摸到蜀人的眼睛皮底下,我们定然不止损失这点人。”
瞫伯、虢昌轻轻点了点头,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抓紧享用美食。
虽然同为各一师的主将,但朴延沧的出身远没有牟城好,更没有牟城还是子部落领的双重身份,听他说话,就专心在听,这时道:“我早有注意此人。自相胤去后,盘瓠湖舟师营缺一员五百长,邑君可否考虑任荼天尺为舟师的偏将。”
相善听两师主将言,无异于联名推荐,连忙缩回准备去取龟肉的手,道:“两位所言,大有偏颇。荼天尺有勇无谋,可率一队敢死之士,不宜为将。”
瞫梦龙与荼天尺面对面交往不多,但这次一起出去作战,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武功超群,但总觉得他对自己没有想要亲近的劲,或许是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不太喜欢他,便道:“樊小虎多次要到军中任将,不愿老死作虎安宫侍卫,况且,小虎兄水上功夫也十分了得,何不用他?”
朴延沧起身谢道:“末将在舟师,小虎断断不可再到舟师。”
瞫伯明白他是有意避免翁婿同领舟师引来猜忌,道:“狼群强不强,全靠领头狼。我看啊,两人均可重用。”
中卿相善见主子如此和稀泥,不好再阻止任用荼天尺,同时他更希望樊小虎留在虎安山,则可增加牵制牟诚、瞫庆的力量,略一计较,道:“邑君明断!如此两全其美。荼天尺任舟师五百长,樊小虎任山师五百长。”
瞫伯准。上表枳都,与今天的备案差不多。
数日后,荼天尺、樊小虎各自赴任。
再说度群芳、木莽子、兰回三人,在浪卒营中煎熬。这段时间,山师出征去了前方,瞫庆伤病未全好,在家主持军务。
瞫庆,时年二十八岁,武功得瞫剑真传,忠勇有加,不苟言笑,为人严厉,难免对士卒过于严苛,其父瞫剑生前多次教诲,性格使然,屡教不改。
主将牟诚出征后,瞫庆将留下的山师一部管得尤为严格,对新收不久的浪卒更是近于严酷,在度群芳三人看来,简直就是活阎王一尊,如坐天牢,度日如年。
不得自在的度群芳三人,听说巴蜀战事结束了,牟诚等也都回来了,指望大形势松了,虎安山也会松驰下来,浪卒们自然要放个风,出去开开荤,会会女人,想不到,仍是一步不准离开浪卒营。度、木、兰三人感觉似乎比之前管得还要更紧,心急如焚。
这一晚,月明星稀,度群芳等到其他的浪卒们都睡死了,悄悄起来,推醒木莽子、兰回。
三人假装出恭,躲到茅厕附近的干草堆边,斜躺在干草上。度群芳在中,左边木莽子,右边兰回。
度群芳看了一眼月亮,开口道:“不知还要在这里关到几时?这里的狗屁将军,打仗不行,就派来教训浪卒!简直是坐牢,几时才能出得去?”
木莽子道:“狗哥,不敢这样说,听他们在说,浪卒营的头目本是相美,他上战场去了,目今瞫庆暂管。他父亲是历代以来五大剑客之一的瞫剑,他本人也号称当今瞫氏五大剑客之一。可惜相胤死了,只有四大剑客了。”
“好剑用在战场上,其他有名的武士都去了,瞫庆为何没得去?我看他是徒有虚名,沾他父亲的光。”群芳不以为然。
兰回道:“毛狗,这其中奥妙,就是你不懂了。”
木莽子喜道:“你常说我不懂,这次舒服了。”
“我搞不懂的,大小是个事!你搞不懂的,事都不算事了!”度群芳冷笑道。
兰回边爵口中的一根干草,边道:“山师有个重要作用,是拱卫虎安宫,瞫庆掌管留守的山师,正是为了虎安宫安危。还听说,他上次的伤没有全好。”
度群芳不服:“这都懂,你到底是谁?”
兰回有些轻视的笑道:“这是一眼观定的东西,与什么人有何关系。”
木莽子道:“说这些无用,在这囹圄中关木了,快想办法出去才是第一要紧。”
度群芳道:“不关,你也是木的!麻烦的是,山师班师,只要没有死,相美一定回来了。听他们说,只要进了浪卒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着离开过,其实,相美比瞫庆还要来得狠,更来得阴。他一回来,就要来重新接管浪卒。不在他再来掌管之前离开这鬼地方,就只有死在他手上了。”
木莽子道:“你怕死?”
“难道我还比你怕死!要死,看死在谁的手上!”
兰回笑道:“这话有理。若是死在樊云彤那样的高手手上,也值得,若是死在木莽子你的手上,那就还不如死在梦幻谷芍叶那个小母狼手上了。”
听到说梦幻谷,木莽子道:“不知母青山到了盘湖没有?”
“怕有人来,长话短说,有何妙计?”度群芳心急道。
木莽子道:“你不是有熟人吗?果十六?”
“熟人当然有,只是这里就像天坑牢营,一个还在吃奶的耗儿都钻不进来,我如何能见到果十六?”
三人同时叹息。
木莽子感觉天上的月亮也在替他们叹息,变得有些昏了起来。
这了不大会儿,度群芳道:“可恨瞫庆、郑骢等人,不相信我是万风寨的!突然想起,听小舅说过,他与牟诚多有交往,若能见到牟城,或许,就有办法了。”
木莽子笑道:“你既不是他老父亲,又不是他小幺儿,八竿子还搭不上个远亲,他会无缘无故来见你?我看哥哥是中了小谷母芍药的花毒,越来越糊涂了。”
度群芳恨不得撕破木莽子的嘴。自打进了浪卒营,度群芳觉得木莽子和兰回倒像是结拜兄弟,经常联合起来打击自己。
兰回边暗暗笑,边在思考,见两人都不再说话,道:“这好办,牟诚是山师主将,只需这般这般,他听到了,就会不请自来。”抬起半子身子,咬了两人耳朵。
木莽子喜道:“哥哥只会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看还是兰回的大谋不如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