瞫梦语得到母亲巴永秋的许可,可以去郑氏部族吊祭好友郑梨花,对几个侍女道:“你们,有谁愿去请小夫子帮忙写一篇祭文,明日便要。”“小夫子”,指虎安宫文史官虢昌之子虢翰。
侍女如意应声道:“我这就去!”转身小跑出去。
看着如意的背影,突然,朴雪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烟感觉怪异,道:“雪梅姐,你突然笑什么?”
朴雪梅压低声音道:“我可以给你们说,但不可取笑。”
“雪梅姐,什么事啊,如此神秘?保管不得取笑。”如烟以为是朴雪梅自己惹了什么笑话,答道。
朴雪梅看了看门口,方才神神秘秘道:“今晚,夫人说困了,睡得比平时早,我就想来同你们说会儿话。半路上,突然想起夫人说,明日的朝食不用送了,玉兰让人代话进来,她一早送好吃的来。
“于是,我就想起顺便转到伙房去说一声。到了伙房,见大房门关了,就推门进去,进了二门,里面没有人,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答。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间屋里,传来怪头怪脑的声音。哎呀,我不说了!”
如烟嗔道:“你又留半截,要说就说透切,免得让我们想半天。”
“听那声音,就晓得是在做那种事,我吃了一惊,急忙转身跑了。”朴雪梅道。
如烟明白,自己多此一语,脸儿一红。
“然后,我就到你们这里来,刚到园门,就见如意面红耳赤从近路先到了门口,差点撞在我的身上。她见了我,表情十分怪异,跟我招呼也不打,就抢先进了园。十有八九,在伙房里的,就是她。”
瞫梦语、如烟睁大眼珠子。
朴雪梅毕竟是过来人,没有那么羞涩,又道:“她各人不晓得,我要是那么大的声音,宁可永远不做,羞死个人。”
如烟忍不住想笑。
侍女茯苓,年仅十三余,道:“雪梅姐,啥子声音?”
朴雪梅忍住笑,喝道:“敲钟!”
茯苓知道问错了话,低头不语。
瞫梦语道:“这两年,如意也长大了。那男的是谁?”
朴雪梅轻轻笑道:“你想得出来问这个,我转身便跑了,又没有去看。”
这一次,瞫梦语也笑了,如烟更是笑出声来。
如烟道:“那男的,我猜到是谁了。”
朴雪梅道:“会是谁?”
如烟道:“多半是虎贲楚畏。我从枳都山回来后,如意便跟我,见过那人好几次借口来巡查,实则是来看如意。近来,我看他与如意,眉来眼去的。”
朴雪梅、瞫梦语都“哦”了一声。
如烟又道:“楚畏,还有那个郑骢,我看是有点色迷迷的。”
朴雪梅笑道:“楚畏我不敢说,郑骢却是个正人。我看他是对你……”
如烟打断朴雪梅,道:“说的是缺嘴,你却胡言乱语起来,与缺嘴何异?”
朴雪梅道:“罢了,我说不过你。”
小侍女茯苓一直在旁服侍,听她三人说话,没敢过多插嘴,此时忍不住惊道:“啊!我还以为你们在说笑,原来真还是那个缺嘴呀!”虎贲武士楚畏(驰无畏)有点小兔唇,因此虎安宫中女子们背地里喊他缺嘴。
瞫梦语道:“做出这种不得体的事,要是以前,不用我赶,就有人赶她出虎安宫。如今,罢了,我们都当从来不晓得。”
朴雪梅道:“这是当然。不过,你还是应当找个机会,说一说她,不要到时肚皮翘起来,麻烦就大了。”
瞫梦语道:“我若找她说,她不就明白我们都晓得了吗?”
朴雪梅为难道:“这倒也是。可是,不可能禀报夫人,让夫人说她吧?”
如烟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是我找机会提醒提醒她吧。”
几个女子正在商量如何提醒如意检点行为,听如意在园门口“咳”了一声,知道她回来了,三人关了口风。
如意取了一封用竹简写的祭文回来。
如烟接过来,看了看,道:“果真一挥而就,这样快。”
朴雪梅道:“不如,请小夫子与我们一起去。我晓得他一定非常想去,但又不敢去。”
瞫梦语、如烟皆点头。
朴雪梅道:“如意,还是麻烦你再去走一趟,请小夫子明日同我们一起去祭吊梨花。”
如意转身,又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