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源有些诧异，这个叫安娜的小女孩当然不可能是千尾姬的孩子，不知道是她从什么地方拐来的，但是现在竟然这样拼死维护这个妖女，这让苏心源愣了一下。

“安娜，安娜！”慕凝雪也追着跑了过来，她刚才不小心被绊倒在地，跑起来有些一瘸一拐。

“小心！”苏心源大惊，一个八极步挡在了慕凝雪的身前。

慕凝雪只是普通人，千尾姬随时可能暴起挟持她，苏心源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生，他提前做出了反应。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苏心源担心的说。

“安娜跑出来了，我怕她有事。”慕凝雪说，眼光落在安娜的身上。

苏心源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她的眼眸明亮得如同天上最耀眼的星辰。

“她并不是你的亲生妈妈，对吗？”苏心源柔声说。

千尾姬笑了笑说：“不错，我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只是一个孤儿。”

“不，艾莉丝就是我妈妈，你不准伤害她！”安娜固执的说。

“这个女人不叫艾莉丝，她的名字叫千尾姬，她是怪物杀了很多人。”苏心源耐心的说。

“她不是怪物！她救了我！”安娜依旧没有移动脚步。

苏心源很难向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去解释什么，他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千尾姬可以随时杀死这个小女孩。

这意外的变故让苏心源有些烦躁，面对一个纯真受了欺骗的孩子，他能怎么办？

千尾姬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她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被一个幼小的孩子所庇护。

“不如……放过她吧，她毕竟刚才和你一起联手杀死了那个大蛇怪物。”慕凝雪说。

“她并不是一般人，你知道吗，她曾经杀死了一个镇子的人！男女老幼全部被她吸干了血液，如果不是我们凑巧住在这里，这个镇子的人也会全部重蹈覆辙！”苏心源说，““农夫与蛇的故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天放了她，以后我们可能就会死在她的手里！”

“我知道，但是杀了她我们也未必不会死在黑翼会其他怪物的手里。”慕凝雪说。

“你太善良了，”苏心源说，“但是有些时候善良并不是对的。”

“无论对和错，即使我们有千万个杀死她的理由，但是如果在一个孩子面前杀死她的母亲，我会一生不安。”慕凝雪平静的说。

“即使那不是她真正的母亲，但是在安娜的心里那份感情不是虚假的，只凭这一点，今夜她不应该死在你的手里，她的罪孽自会有因果循环。”慕凝雪说。

苏心源摇了摇头，看着安娜的眼睛说：“我放过她，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只要你放过我妈妈，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照做的！”安娜急忙坚定的点头说。

“那么，我要你永远不再见她。”苏心源淡淡地说。

安娜瞪大了眼睛，紧紧抿着嘴。

“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做不到我提的要求，就让开。”苏心源说。

“能！”安娜大声说，“我能！”

苏心源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安娜招了招手说：“过来吧，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也答应你，今夜不伤害她。”

安娜回头看了千尾姬一眼，咬着下唇一步一步的走到苏心源的面前，慕凝雪探手上前将她幼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苏心源看着趴在地上狼狈无比的千尾姬说：“你走吧，但愿我们也永远不再相见。”

“原本以为你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凡人，”千尾姬说，“就这样放过我？真可笑！”

“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我知道，或许未来，我会为今天晚上这个决定悔恨终身！但是即使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我和我的妻子所相信的，所坚持的东西不是错的。”苏心源笑了笑说。

“在你嘲笑我的愚蠢的时候，不要忘记了，你能活着也是因为你的愚蠢，”苏心源说，“毫无人性的你，愚蠢的救下了一个小女孩。”

千尾姬愣在那里沉默下来。

“如果人类身上没有那一点点的善良，那么，我们和你们，又有什么区别？”苏心源转过身搂着慕凝雪的肩膀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