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蓝礼-霍尔真好。
他是历史上第二年轻的柏林电影节影帝,他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帝,他出演的每一部电影作品都取得了成功,他改变了北美音乐市场的版图,他是当今北美市场唯一一个左手票房、右手奖项、头戴皇冠的艺人,他拥有了奥斯卡、艾美奖和格莱美,现在只剩下一座托尼奖,他就将成为影史上最年轻的美国艺术届顶级奖项大满贯的艺人。
对了,他的戏剧作品’悲惨世界’正在伦敦西区上演,好评如潮,一票难求,奥利弗奖和托尼奖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遥远了。
年仅二十二岁,他似乎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他无所不能,更重要的是,他的俊朗面容、高挑身型和优雅气质,成功虏获了无数人的芳心。站在时代广场之上,两侧悬挂着巨幅人像,而人像之下,蓝礼的笑容有些生涩,他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自己。那是我,那又不是我’。
在采访开始之前,我们行走在广场之上,汹涌人潮之中,有人认出了蓝礼,失控的尖叫声和颤抖的说话声透露出了他们的激动和亢奋。
蓝礼礼貌而友善地与他们完成了合照,甚至还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今天的天气不错,也许你们应该携带三明治,然后到中央公园去晒晒太阳,我不用工作的话,我就会这样做。’
这不是蓝礼第一次与粉丝近距离接近,在伦敦西区的阿尔梅达剧院,蓝礼总是亲切而真诚地与观众交流,并且竭尽全力地满足他们的要求,在照片墙和脸书之上,可以看到无数的照片和留言,如果可以的话,他十分愿意与观众们分享一些时光。
‘不,其实我有些恐惧。’当询问到观众的话题时,蓝礼坦诚地表示,’去年在林肯中心的意外,我至今都没有忘记。真诚地,我希望观众们可以好好享受电影和戏剧所带来的欢乐和满足,因为我知道,表演舞台缺少观众的话,它也就没有意义了;但,安全是一切的前提。’
二十二岁,我的二十二岁时,我正在干什么,我又在想什么呢。我不由陷入了沉思,于是,在热情的观众们离开之后,我开口询问了文章开头的第一个问题,’作为蓝礼-霍尔,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布莱德利微笑地迎向了蓝礼诧异的目光,轻笑出了声,然后点点头表示了双重肯定,“我是认真的。”
蓝礼哑然失笑,“我从来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当然,对于法国人来说,他们总是思考着’我是谁’的哲学课题,所以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
蓝礼沉吟了片刻,视线余光却注意到了眼前的街道,然后带着布莱德利拐弯走了进去,可是走了几步,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不确定,最后笑了起来,“抱歉,认错路了,应该是下一个路口。呼。”
“关于你的问题,对了。”蓝礼和布莱德利继续前行,在人群之中穿行着,仿佛只是大学生之间的普通闲聊,“作为自己。更为准确一点来说,坚持自我,拥抱自我。作为蓝礼-霍尔,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我清楚地知道我自己。这是不是太过哲学了?我觉得,你的读者肯定不会喜欢的。”
“不,不,我很喜欢。”布莱德利摇摇头,“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的梦想,你也知道自己的追求,所以,你义无反顾地拥抱了自己。对吧?”
“嘿,纽约客果然还是不一样的。”蓝礼灿烂地笑了起来,咖啡屋已经近在咫尺了,两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在布莱德利的文章之中,他如此描述眼前的场景。
“置身于淡淡的咖啡香气之中,蓝礼熟练地与店员交流着关于这一批咖啡豆的事宜,天气、烘焙、工艺等等,时光似乎渐渐开始停滞了下来,仿佛这里是意大利或者法国的某个小咖啡馆,就连一杯咖啡之中也蕴藏着生活的智慧。而不是星巴克。
蓝礼身上,由内而外迸出来的气质和底蕴,举手投足之间,都在细细地讲述着这名年轻人的与众不同。于是,我开口询问出了那个引整个美国——也许还有整个欧洲——热议狂潮的问题,’请问,你的父亲真的是世袭男爵吗?’
‘你确定不需要先完成咖啡的点单吗?’这是蓝礼的回答,脸上依旧挂着那阳光的笑容,但随后他就给出了回答,’那是我的父亲,仅此而已。’”
布莱德利没有接话,而是细细地打量着蓝礼双眼之中的神情,淡然、平静、诚恳、真实、专注。他就这样坦然地承认了所有的猜测;但,他又这样轻描淡写地陈述完了一个事实:那是他的父亲,却不是他;那是他的过去,成就了他的现在,却不是他的未来。
忽然,布莱德利就失去了兴趣。不是针对蓝礼,而是针对那些身家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