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礼到底构思蓝图中,他不会强制性要求电影节作品在堂吉诃德频道放映,而是可以提供两种合作方式:
第一,电影节期间,全球各地的观众可以通过订阅堂吉诃德频道的方式,第一时间观看到电影节各个展映单元的作品,但这是限定时间的,电影节落幕,那么在线播放也就下线;第二,电影节结束后,那些暂时没有寻找到行商的作品都可以选择登陆堂吉诃德频道,而不至于被永远埋没下去,另外,那些往年作品,已经从院线下线的、直接放弃院线上映的,诸如此类等等,全部也都可以登陆堂吉诃德频道。
当然,如此构想尚未成熟,尤其是前者,如何避免盗版下载、如何避免影响院线票房、同步放映是否有可行性、还是说采用其他方式展开,这都有待讨论,但归根结底的核心思想是不变的,堂吉诃德频道能够为电影节的诸多作品们寻找到另外一个行渠道,让艺术作品也能够得到展示自我的机会。
具体细节,可以商量;而核心思想,蓝礼却认为是可行的。
遗憾的是,柏林暂时拒绝了,蓝礼也始终在思考戛纳和威尼斯。不过,蓝礼与这两个电影节之间的关系桥梁还是不够紧密,所以,始终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阿尔贝托送上门来,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提起了。
“什么?”阿尔贝托没有掩饰也无法掩饰自己的错愕,满脸困惑地看向蓝礼,根本没有明白蓝礼的意思,“流媒体?那是什么?”
蓝礼也是措手不及,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此反应,只能扶额。但认真想想,阿尔贝托不明白流媒体平台似乎也不能算是意外,毕竟奈飞现在还远远没有做大,即使在北美内部也是新兴的后起之秀而已。
蓝礼从整个概念的起源开始解释,然后一点一点地描绘整个计划蓝图。
阿尔贝托似乎受到了惊吓,不敢想象:自己所了解的整个产业模型都被颠覆了,而他却根本没有任何耳闻,震惊了许久才微微缓过神来,“你是说,圣丹斯已经决定和堂吉诃德频道合作了?他们的电影都选择在线播放?”
“不,不不,当然不是。”蓝礼笑了起来,不得不再次解释了一遍相关构思,最后总结道,“我们只是为那些艺术作品提供另外一种可能而已。你知道的,登陆电影节的作品,只有非常少数作品能够被观众看到,甚至许多作品就连艺术院线都进不去,只能直接进入录像带或者蓝光碟市场。现在他们可以增加一种选择。”
“不,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通过手机观看电影?”阿尔贝托依旧没有绕出来。
蓝礼保持耐心地说道,“不,是通过网络,只要有网络,你可以在手机、电脑或者自己家的电视机、投影仪上观看电影。”
对于阿尔贝托来说、信息量真的太大了,消化有些困难。
其实,这并不意外,一直到蓝礼穿越重生为止,流媒体平台的全新观影方式依旧饱受争议,包括最为新潮最为先进的戛纳也仍然拒绝接受流媒体平台的放映渠道;而北美本土甚至出现抵制流媒体电影进入奥斯卡的声浪——“既然是用电视观看的,那么就应该参加艾美奖”,业内人士并不否认诸多奈飞作品的出色,但他们强烈反对奈飞模式对传统电影定义的破坏,如此争议始终没有能够消弭。
现在才是2014年,阿尔贝托没有能够好好消化整个概念,也就不足为奇了。
蓝礼耐心地回答了阿尔贝托的诸多问题,但阿尔贝托依旧有些懵懵懂懂,似懂非懂,他自己也忍不住乐了,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时代变化太快了,我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淘汰,成为老古董。”
“但这也是社会生活最有趣的部分,不是吗?古老的事物与新生的事物,矛盾却融洽地共同存在着,每个人都必然经历同样的流程:新生,成长,成熟,老去,死亡,然后静静见证着自然的变迁与进步。”
蓝礼依旧笑容满面,坦然而淡定地讲述着自己对生命的见解,这却让阿尔贝托愣了愣,随后拍掌大笑起来,连连摇头表示着自己的荒唐,“上帝,你确定不是我的年龄吗?不对,即使是到了我的年龄,也不见得能够如此透彻地看待生命,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
“哦,阿尔贝托,请不要如此主观。作为博物馆馆长,你应该知道,智慧与年龄有关,却没有绝对关系,很多时候,智慧是来自书本、生活和自己的领悟,我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二十四岁之中最聪明的那个。更何况,我们还没有提起天赋这件事呢。”
蓝礼的话语让阿尔贝托欢快地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