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太过突兀,我可以再尝试内敛地收一收。”蓝礼接着补充说道,“只有临时挥台词这一部分吗?还是其他部分的情绪也太多了?”开机第一场戏,跃跃欲试的蓝礼很有可能在亢奋情绪之下力过猛,这也正常。
欧格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细回想了一下威士肖的角色,“你说的区别在哪里?”他需要具象化地了解一下。
“约翰是木讷,本是沉默,而我则是生涩。”略显相似甚至是相通的形容词,细细深想却能够琢磨出不同差异,再结合后续故事线索,角色就明显鲜活起来——按照以前的构想,大卫可能就是木讷和沉默的结合,但现在却拥有了独特的人格,线条和棱角的分明让角色形象跃然于纸上。
“嘿,不要抢了我的工作。我也可以完成表演。”约翰-赖利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话,看似正在吐槽蓝礼,实际却是打趣,然后拍摄现场的气氛就欢快起来——此前还因为蓝礼和欧格斯之间的微妙气氛而略显压抑。
欧格斯没有理会约翰,而是细细深思了片刻,“我们再拍摄一次,把情绪收敛起来,让我们看看效果。”
欧格斯还是习惯于自己掌控主动权。以前在希腊拍戏,他能够自主创作,并且根据需求来做出调整;现在离开了希腊,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更何况合作对象还是蓝礼,欧格斯难免觉得束手束脚。
但现在欧格斯也正在尝试让自己放平心态:“龙虾”是第一步,以后可能还有第二步第三步,至少他是如此期待的,那么应付了蓝礼之后,未来也能够增加经验,这应该是好事。
蓝礼没有反驳,干脆利落地点头答应了,就好像刚刚两个人单独在酒店门口的交流从来都不曾生过一般。
整个剧组之中的工作人员们偷偷交换了视线,却对蓝礼和欧格斯的“相敬如宾”有些失望,明明矛盾冲突似乎就一触即,但结果还是和平共处,两个人甚至还心平气和地展开了友好商谈,这着实是太……无趣了。
原本期待着看好戏的工作人员们,难免有些失望。
看着蓝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面前,南希-欧努(Nancy-Onu)有些紧张,忍不住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抱歉。”压低声音说道,神情有些不自在,“抱歉破坏了你的表演。我……我非常抱歉。”
南希就是扮演前台工作人员的那位,她是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黑人,没有太多特点,在表演行业里很容易就被忽略。显然,她担心自己刚刚受到惊吓的表演导致了蓝礼和欧格斯的冲突,有些忐忑。
“不用不用。”蓝礼微笑地连连摆手,“我们需要互相配合,我做好了突袭准备,自然也明白可能的后果。不用担心,我们继续寻找一个恰当的表演节奏就好。”
南希开怀地笑了起来,神情明显舒展开来——虽然她不怯场,却不代表她不知道蓝礼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么……你还是按照刚才的表演进行吗?还是剧本?我需要做出什么反应?”
虽然南希有些谨慎,但她的沟通却是对手戏的必要环节,蓝礼也认真地回答到,“不用担心,你自然做出反应就可以了。如果我没有专门商量,临场挥,那就意味着,我们不需要配合。你可以反应也可以没有反应,这都没有问题。”
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是没有“角色人格”的,虽然南希在表演过程中必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剧本之中不会提及,剧情之中也没有影响,所以南希可以自由挥——前提是,她不会像“喜剧之王”里的龙套那样自行加戏。
南希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
开机第一场戏重新投入了拍摄,不止一次。
欧格斯反复与蓝礼展开沟通调整,在角色情绪的尺度分寸上探讨了更多可能,试图寻找出一个合适的节奏;结果反而是让不紧张的南希也紧张了起来,出错了两次,导致拍摄重新进行,最终也就前前后后拍摄了七个版本,欧格斯这才结束了拍摄。
不算顺利却也不算糟糕,不管如何,“龙虾”也就正式开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