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惬意的阳光在万里无云的苍穹之下肆意挥洒流淌,湛蓝色的地中海泛起一层浅浅的珍珠白光晕,徐徐海风吹动着那层淡淡光晕扩散开来,然后整个世界就笼罩在一层若有似无的曼妙柠檬黄之中,温柔而轻盈。
盖文-亨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离开熙熙攘攘的记者群,朝着别墅大厅的落地窗方向走去,那一汪碧波的浅浅荡漾被包裹在绿色的藩篱之中,就好像海洋之心被留在了后院之中一般,稍稍踮起脚尖眺望过去,然后就可以看见深蓝色与浅蓝色交融的海天一线之处,那种海阔天空的通透让紧张的情绪稍稍松懈了下来。
传闻,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伦敦金融区的一位基金经理,与安德烈-汉密尔顿是至交好友,他以主人的身份邀请蓝礼一行人前来此处安置,作为戛纳电影节期间的落脚之地,就好像当初出席威尼斯电影节的时候一样。
即使是世界富,也不可能抵达每个地方都购置一套房产,不是买不起而是没必要,因此人脉就至关重要:缺少朋友的相助,那么五星级酒店就是选,但即使酒店再高级再私密,终究也没有家的味道——能够在所到之处都构建出一个“家”的环境,这才是真正顶级富豪、顶级贵族所拥有的特别超能力。
就好像眼前这栋别墅,角角落落都可以感受到属于家的温馨,还有蓝礼一行人在过去两天时间里留下的痕迹。
虽然远离前线许久,但这些年累积下来的经验却让盖文变得更加冷静也更加老道,视野所到之处也能够捕捉到不同的信息,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同时,这也让盖文深深地怀念前线跑新闻的日子。
年轻的时候,总是在期待着,积攒足够资历与能力,然后就离开前线,回归办公室,“再也不要风吹日晒地瞎折腾了”;但真正实现了之后,却反过来开始想念在外奔波的日子,盖文此时才能够真正明白蓝礼口中“堂吉诃德的梦想”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是属于别人的、只是专属于自己也只有自己能够理解的梦想。
奥斯卡结束之后,盖文就重新回到了第一线。
“‘纽约时报’,‘美国周刊’。”
大厅入口处传来的呼唤声让记者群纷纷骚动起来,羡慕的眼神在宽敞的空间里探索着,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不是我呢”,但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试图采访蓝礼的新闻媒体已经排到别墅外面去了,他们能够在别墅里面吹空调,这已经领先同行了一大步,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布莱德利!今年又专程跑到戛纳来了?”
“没有办法,蓝礼出席主竞赛,我又怎么能够错过呢?更何况,谁能够拒绝蔚蓝海岸的阳光和大海呢?”
盖文的脚步微微有些迟疑,礼貌而拘谨地站在后面,看着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内森,内心出微微感叹:
当初那个懵懂羞涩的小助理,现在也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熟助手了,即使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内森也没有傲慢强势的姿态,依旧保持了记忆之中的温暖和煦,时光似乎从来都不曾在此留下痕迹。
“嘿……盖文?”内森的话语微微有些迟疑,这让盖文也难免讶异,但还是点点头给予了肯定,内森的眼底流淌出了惊喜的光芒,“伙计,好久不见,我昨天还和罗伊闲聊起来,今年’美国周刊’预约专访时间真是赶早,没有想到居然在戛纳再次看到了熟悉面孔,蓝礼肯定会非常开心的,非常高兴再次见面。”
全场若有似无投射过来的视线都正在打量着、猜测着、揣摩着,可以明显察觉得到,内森与两位记者都非常熟稔,记者们心底难免犯嘀咕,“难道是依靠裙带关系插队的吗?”
如果真的是如此,不管是“纽约时报”还是“美国周刊”,他们都需要好好争辩争辩——虽然说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龙虾”剧组一侧,那些申诉应该希望渺茫,但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结果呢?至少可以出一口恶气。
但紧接着内森的话语就如同一桶冰水直接浇灌下来,所有的躁动直接一个透心凉,刹那间全部偃旗息鼓。
以前曾经听说传闻,登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电影剧组,为了增加曝光率和宣传度,剧组不得不向媒体记者提供“车马费”,邀请他们前来采访剧组卡司,帮忙宣传;但蓝礼-霍尔如此级别的顶尖大牌,不仅拒绝给记者“车马费”,而且因为申请采访的媒体着实太多,剧组反过来收取“申请费”开放采访。
简单来说,如果记者想要参加今天的圆桌采访——而且还不是单独专访,那么新闻媒体就必须给宣传公司两千欧元的费用,否则直接一刀切;但即使是宣传方制定出了相关条例,申请采访的媒体也轻松突破了三位数。
这让宣传方也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