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两天的雨,天终于放了晴,只是这时候天才蒙蒙亮,凌府内还一片寂静。
织扇慌慌张张的冲进屋,织羽正在给凌依梳发,她上前气喘吁吁的道:“大小姐,翠微阁那边,果真一晚上都没回来,老爷现在可着急了,派了好多家丁出去寻,这会子城门也开了,恐怕要出城去找 。”
织羽见怪不怪:“早就知道了,还惊讶成这样做什么?”
织扇嘿嘿一笑,喘了两口气,气息才平稳了许多:“我这不是来给大小姐报信儿吗,虽说大小姐您一早就料到二小姐必定会走极端的路子,可婢子还是万万想不到她竟真的这么做了。一个女儿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她倒也豁得出去。”
凌依微微一笑,对着镜子拍了拍脸颊,“她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如今恐怕已经没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了。”
“不过--------婢子倒是觉得,以二小姐的脾气,她是断不会就这么吃亏的,恐怕那罗家公子少不了要被闹腾一番。”织羽抿嘴笑。
“她既有胆子这样做,那必然是想好了退路,反正罗胜与她就要定亲了,这成亲早晚都是要成的。”凌依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道:“走,去看看祖母,也不知昨晚有没有担心的睡不着。”
凌依带着织羽和织扇来到桂苑,兰氏也刚起,正坐在床头与程氏闲聊,听下人说凌依到了,便赶紧让人将后者请进屋。
“你这天天儿来看我的习惯,偶尔也改一改,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多睡会儿懒觉吗。”兰氏笑呵呵的让凌依坐在自己的床边上。又让程氏拿了瓜子和糖给凌依。
见兰氏气色不错,凌依便知后者昨晚睡的挺好。
“妹妹昨夜一夜未归,我怕祖母担心,就过来看看,妹妹吉人天相,再加上母亲保佑。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兰氏微微点头:“要说担心,不如说我更奇怪,车夫回来说是凌慧把他遣走的,你父亲昨夜虽然着急。可我看着似乎更气愤,你这面上也看不出半点儿着急之色,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凌善道的态度凌依倒是不知道,遂有些惊讶:“父亲为何不着急,这会子派了好些人出去寻呢。”
兰氏倒吸了口气:“这倒也是。只希望别出什么事的好,我这心里本来还挺担心,可你父亲安慰我,看上去倒不像多担心似的,我这心就放下了不少。”
凌依笑着宽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里总归是皇城,如今太平盛世,盗匪也不敢猖狂,祖母先歇着,我去找父亲问问情况。完了再来给您汇报。”
“去吧去吧。”兰氏挥了挥手。
凌依福礼离开,又去了果檐居。
路上,织扇有些困惑的问凌依:“大小姐,婢子刚才也见着老爷了,看上去确实是怒气大于担忧,您说老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凌依耸了耸肩,“父亲又不是笨,凌慧的那点儿小伎俩,怎能瞒过他,只是父亲恐怕当初也没料到。等察觉后,城门已关,就是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难怪昨天夜里老爷也没表现的多担心,原来是知道了。那二小姐这次可真是--------”织扇有些唏嘘的叹气摇头。凌慧以为这件事天知地知只有她和彩菊鸳鸯知道,谁料知道这件事的人还不少。
若是后者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在凌依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只怕要气的吐血。
织羽却不赞同的道:“老爷就算是知道了,怕也不会声张,如今只会让罗家快点儿将人娶进门。免得传出去,那就是丢的凌家的脸面。”
主仆三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果檐居,凌善道正准备要去上早朝,见凌依过来了,以为后者是担心凌慧的事,便道:“你妹妹你便甭担心了,我已经派了人去寻。”
“可知道妹妹的下落了?”凌依明知故问道。
凌善道叹了口气,语气中显示出对凌慧的浓浓的失望,“别说她了,没出什么事,就算是有事,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这就是从根儿上没养好,我只以为她是小孩子脾气,没想到跟她娘一样是个不择手段的,哎-------
我要进宫去,皇上今日怕是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昨夜特意派了人来传旨,让今天所有人不得请病假,也不知是什么大事。”
凌依眼神微微一动,福礼道:“那父亲先忙,女儿便先退下了。”
凌善道点了点,等凌常将自己的官服拿来后,匆匆穿上就往外走。
一直看到凌善道离开,凌依嘴角的笑意才缓缓放下来。
“织羽你猜猜,今日皇上会是说什么重要的事?”
织羽为难的摇头:“恕婢子愚钝,猜不出来。”
织扇憋着嘴委屈:“大小姐为何只问姐姐?”
凌依故意调侃她,笑道:“问你也白问。走吧,先回去,让厨房准备些参汤,妹妹一会儿就回来了,肯定受了不小惊吓,喝点儿参汤压压惊也好。”
没到半个时辰,凌慧就回了,只是神色看上去恹恹的,精神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