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瞪他一眼,“当年送存锦上山。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等存锦回来后,都不认识我们了,我好容易才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让存锦跟我们亲近了,严父也不是你这么当的。”
“我-----”白书恒一时没了语言,又见白妙簪神情呆滞。担忧道:“簪儿,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先回去躺着,喜欢吃什么,我让你娘给你做。”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王氏堵他一句,见白妙簪确实神色不好,赶紧道:“簪儿,你快回去歇着,你这样可是叫娘担心死啊。”
白妙簪浑浑噩噩的起身,本能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脑海里却一直在回想王氏的话,白朗走了,昨夜就走了,他连跟自己告别的时间都不留,就那么走了,他甚至还没有对那天晚上的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承认了错误又怎样?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的。”回到屋,白妙簪将雪梨遣出去,自己捂着被子小声的哭泣。
这感情,叫她情何以堪,就连悲伤都无人述说,连哭都不敢畅快的哭,一切都是那样的见不得光,自己还在执着什么呢,人都走了,这下,可是当真清静了。
却说白朗连夜赶上咏华山,这还是他当年下山之后,头一次来咏华山,山顶的庙宇依旧,只是墙壁上岁月刻下的痕迹越重,庙内的人也都变了样,只有山智大师还在,一如既往的带着慈祥的笑。
“学生见过师傅。”白朗放下行李上前,恭敬的福礼。
山智大师一眼就认出了他,眼里满是慈祥,一开口,却点破了他的心思:“这么匆匆赶上山来,都来不及写封信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参破的事?”
虽然时隔多年,白朗在师傅面前却还是没什么隔阂,他的表情不再坚定,反而脆弱的不堪一击,眼里的痛楚清晰可见。
他蹲下坐在山智的脚边,像是对后者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学生心乱得很,不知道怎么理,快刀斩乱麻,可是舍不得,也疼,可若是任由发展,更是天理不容,学生实在困惑。”
“因为困惑,不知道如何抉择,所以你选择了一条自欺欺人的路,逃避。”山智大师笑吟吟的道。
白朗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学生这么做是不是很懦弱?很没用很没出息?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顶天立地有责任能担当,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办。”
山智笑呵呵的在他旁边坐下,“我可没说那些话,我说你逃避,是想告诉你,你做的对,你若是有办法,你就不会逃避,若是没办法,就算你留下也没有用,不如暂且离开。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偶尔让自己站出来看看,也许你就能看到迷雾中的那条走出去的路。”
白朗怔了怔,面上已经没刚才那么茫然了,点头道:“多谢师傅指点,学生已经明白了,也许,我是该离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事情总归都是有解决办法的,只是心中不愿意去承担那办法之后的结果罢了。”
“你明白就好。”山智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叹气道:“你这么多年没上山,我这身子骨啊,不比从前了。
我与师兄约定好,到时候一起出游,五日后出发,这段路艰苦,这五日,你在山上清修,要摒弃红尘杂念,抛下所有,你才能走的一身轻。否则-----”
“否则师傅就不带学生去了。”白朗一手扶着山智大师的手臂,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二人往大殿而去。
山智则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不带你去,我若不顾你的心思,自然乐意带上你,可若是你的心都不肯走,你人走了又有什么意思,这五日啊,你便好好想想,是否要随我一同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