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抬头望着李延庆,李延庆不慌不忙道:“这次土地事件并不是突然生,实际上李文贵筹谋已久,李氏家族的族产一共有两大块,一块是产业,包括客栈、酒馆、店铺和船队,这一块一直是李文贵控制,名义上是族产,但这么多年,大家享受过什么好处?”
李延庆这番话把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李大印恨恨道:“延庆说得对,按照族规,族中孩子上学读书,孤寡老人赡养,还有族人聚会,节庆活动等等都应从族产拨钱,但族产的钱只用到了祭祀祖宗上,对于族人没有任何补助,那些产业名义上是族人共用,但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李文贵和几家鹿山房大族的私产!”
李大印原本是李文贵的拥戴者,但他儿子被张钧保打死后,他心中对李文贵已恨之入骨,若不是李文贵私下把土地卖给张钧保,他儿子怎么会死?
李真也起身道:“延庆说得对,松河房就是看不惯这一点,才要自立出去,老族长便把松河村那边的八百多亩土地划给了他们,为这件事,李文贵已和老族长吵了很多次!”
院子里的族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么多年来,他们确实没有享受到族产任何好处,他们甚至不知道家族到底有多少产业?不过眼下他们最关心的不是县里有多少产业,而是良田土地。
众人听说老族长已经把松河村的八百多亩土地都划给了松河房,大家顿时激动起来,松河房不到二十户人家,平均下来每家可分到四十多亩良田,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产。
“大家请安静!”
李亚延庆连喊三声,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李延庆又继续道:“李文贵要当族长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要谋家族的土地,我昨天晚上去县里询问过了,小红林的十顷良田并没有过户给张钧保,因为良田还挂在老族长的名下,李文贵无权转让,眼看新年族祭将到,李文贵害怕李文村和潜山村要效仿松河村自立,失去小红林的土地,所以他便私下和张钧保达成出卖协议,把我们的土地卖掉了。”
“打死李文贵这个狗贼!”
不知是谁愤怒地大吼一声,众人跟着义愤填膺地大吼起来,众人都把仇恨的矛头对准了李文贵,这也是李延庆的目的,他要借这次机会收拾李文贵,先就要得到李文村和潜山村族人的一致支持。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坐在门口的几名族人纷纷站起身,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十几人,最前面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长得又高又胖,身着厚皮袄,满脸油光,正是张钧保,后面十几人都是张家后生。
院子里的族人纷纷站起身,李大印眼睛顿时红了,大吼一声,“还我儿子命来!”
他拎起小凳子便要扑上去,旁边人连忙拉住他,这时,李延庆走了上来,冷冷道:“请问张员外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张钧保干笑一声说:“听说李解元回来了,李家总算有了一个识大体的人,所以我来谈一谈。”
李延庆摆手制止住后面族人的怒骂,对张钧保道:“张员外想谈什么?”
“这个嘛!”张钧保看了看满院子的李氏族人,“恐怕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李延庆淡淡道:“为了张员外的安全考虑,最好就在这里说,我想有什么话大家最好敞开来说,不管接不接受,但至少不会有误会,对吧!”
“呵呵!李解元真会说话,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张钧保从怀中取出一份契约,扬了扬对李延庆道:“这是我和你们族长签订的买卖契约,小红林那边的十顷良田我已经以每亩五贯的价钱买下了,白纸黑字,双方都已签字画押,你们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李文贵,但和我张钧保无关,更不能阻挠我丈量土地,修建房屋,我不希望前天晚上的不幸再度生,但如果你们再敢来阻拦,我真的不能保证各位的人身安全。”
他刚说完,李延庆却一把从他手上将契约夺了过去,速度快疾无比,张钧保措不及防,顿时大惊失色,喊道:“快还给我!”
李延庆没有理睬他,翻了翻契约,回头对族人道:“这份契约是两个月前李文贵和张钧保签订的卖地契约,但我要告诉大家,第一,土地不是李文贵的个人财产,他无权出售;第二,地契并没有在官府置换登记,小红林的土地还是属于我们,这份契约就是几张废纸,没有半点意义!”
他刷刷几下将契约撕成碎片,扔给张钧保,怒斥他道:“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张钧保几乎要气疯了,他狠狠一跺脚,“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就等着瞧!”
张钧保怒气冲冲走了,李延庆却被族人簇拥在中间,众人激动万分,纷纷表态愿意全力支持李延庆,李延庆的强硬态度赢得了族人一致支持,也为族人们赢回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