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只是了解一下案情,不是正式协商。”
顾逸群告辞走了,应哥儿进来收拾走茶盏,就在这时,主簿刘信快步走了进来,“李御史回来了吗?”
“我在!”李延庆在里屋回应道。
刘信走进里屋笑道:“我来特地来通知一下,明天举行临时大朝,李御史也要参加,可别睡过头了。”
李延庆一愣,“不是说五品以下不用参加早朝吗?”
“规矩没有变,但明天上朝名单中包括了侍御史,所以我要赶紧通知你们,我还要去通知别人,李御史别忘记就是了。”
正常朝会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但明天是十二月初五,属于临时朝会,一般会有专门议题。
按照惯例,如果朝会没有特殊通知,一般都是大夫以上官员参加,也就是从五品以上,但临时朝会有专门议题,一般就会列出要求参加朝会的特殊官员,这样一些有重要职权的中低层官员也有机会参加大朝了。
侍御史就属于这次朝会名单上特别列出的要求参会人员,李延庆也将第一次参加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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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早朝和唐朝一样,卯时一刻开始,也就是凌晨五点半,五更不到李延庆便早早起来了,但也只比他平时早半个时辰。
今天给李延庆梳头的却是扈青儿,思思这些天有点感恙,身体不适,无法早起服侍夫郎,扈青儿便自告奋勇早早起来。
“青儿,你居然这么早起得来?”李延庆笑道。
扈青儿撇撇嘴说:“你忘记自己当年让你每天五更起床跑步是谁要求的?我爹爹会对我网开一面?告诉你,我每天五更必须起床练武,已经坚持了整整十年。”
“你也是跑步?”
“我不跑步,但要游水,每天在梁山泊内游水二十里,冬天结冰了,我爹爹就会在冰面上每隔三百步打一个锅盖大的洞给我呼吸,要是稍微游错路线就会没命。”
“你游错过吗?”
扈青儿用梳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以为站在你身后的是女水鬼吗?”
“是我说错话了。”李延庆歉然道。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有一次我真游错了,错过了一个冰洞,足足潜水六百步,不知肚子里灌了多少水,差点淹死,我爹爹把我狠狠臭骂一顿,然后再也没有错过。”
扈青儿熟练地给他扎好髻,又替他戴上官帽,今天李延庆穿的是六品绯服,腰间挂了银鱼袋,就是一个丝袋,里面的一条缎子上缀了两排共六条银鱼,这也是四品官的身份,虽然这只是一种赏赐身份,并非真正官阶,但上朝必须要佩戴,否则就会被殿中侍御史以不敬之罪弹劾。
李延庆匆匆吃过早饭,时间便到五更了,“好了,我要出了!”
李延庆最后检查一遍,没有现遗漏,便对青儿笑道:“今天辛苦你了,好好照顾思思姐,我先走了。”
“走就走呗!干嘛非要强调两遍。”
扈青儿嘟囔着将李延庆送出大门,门口张虎和杨光已经牵马等了一会儿了,李延庆翻身上马,笑着向扈青儿挥了挥手,便催马向皇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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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五更还是一片漆黑,月朗星稀,天空格外晴朗,一轮半月如小船般在青黑色的大海中游荡,清辉洒下,给京城抹上了一层淡淡银色。
京城很多官宦人家也点亮了灯,大街上骑马的人并不多,马车也不多,大多是一辆辆牛车,车辕上挂着橘红色的灯笼,灯笼上有官职和名字,后面一般会跟着几个随从,大多是跑步跟随。
刚开始官员很少,不过进了朱雀门后,李延庆就进入内城御街,御街两边的上朝官员便逐渐多了起来,不断有官员从各个路口加入,渐渐地形成一条浩浩荡荡的上朝队伍,足有千余人。
不仅有牛车、有骑马,还有马车和坐轿子,随从的人数也多了起来。
很多时候看一个官员的地位,从他的随从就能看出来,象李延庆这种低品官只有两人跟随。
可如果看到有上百人跟随一辆马车,而且随从衣服光鲜,个个身材高大,那么马车中官员十有八九是三品以上高官。
“延庆!”距离宣德门还有数百步时,李延庆忽然听见旁边有叫他。
他一回头,这才现旁边行驶着一辆马车,后面跟着数十名随从,马车车帘已经挑起,露出一张长满了皱纹的笑脸,正是太子少保、校检兵部尚书、右卫上将军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