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那好!”李延庆走到城墙便,一指城外的垂柳,“这些垂柳为何不锯掉?留着它们助金兵攻城吗?”
李纲脸色露出为难之色,半响道:“这些垂柳叫做开国柳,是太祖开国时亲自种下的,没有人敢砍伐,至少现在不能砍伐。”
李延庆看了他片刻,点点头,“好吧!现在我不提垂柳这件事,那这些守军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询问过他们,他们既没有训练,也没有任何战争经验,让他们怎么面对惨烈的战斗,当金兵铁骑杀来,有几个人能撑得住?”
李纲苦笑一声,“现在太子最大的难处就是没有军权,没有高官任免权,这些厢军还是再三争取,官家同意后,由高深从京城四周各县各州调来的厢军,一共有三万人,而且这些厢军的指挥将领都是由禁军担任,只执行太子相关守城的命令,其余命令一概不执行,这三万厢军实际上还是掌握在官家手中。”
“那现在你们做了哪些战备?”
“我们只是在物质上做了不少准备,象打造军械盔甲,准备火器等等,光是震天雷我们就打造了一千多枚,还有就是调集各方财力,光从南方各银矿调来的储备白银就达一千万两,粮食调来三百万石,江淮布帛五百万匹,物价已经打压下去了,银价也降到一比四千文,最高时可是达到了一两兑八千文。”
李延庆负手走到城墙前,形势比他担心的还要严峻,他原以为太子监国后会多少做一些事情,但现在看起来,军议堂在战备方面还是毫无作为。
当然,这不能怪太子赵桓,他被天子赵佶严重掣肘,赵佶才是京城防御的毒瘤,也是历史上靖康之耻的罪魁祸。
这时李纲缓缓走上前叹口气道:“当初全力劝说官家退位,我就知道他不肯退位会有目前的严重后果,我们从各地筹措的钱财原本是用作军费开支,但至少有一半都被王黼挪进了内库,用来继续修建延福宫。”
“什么?”
李延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了,赵佶还要再修建延福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金兵还要再杀来吗?”李延庆惊愕地问道。
“官家认为宋金已经签署了停战撤军协议,每年又得重币岁贡,应该几年内不会再来了,这是王黼、蔡京之流天天在他耳边灌输的想法,而且上个月开始,王黼又开始怂恿他征花石纲了,用来修建杭州行宫,由王黼的族弟王晋负责,哎!如此骄奢淫逸,国家焉能不败?”
李延庆沉思片刻道:“不管怎么说,城防必须要推进,这两天我再看一看,回头我会写一份报告给太子殿下,你们尽量照我的建议去做,能做多少算多少,就算一时做不好也要事先筹备好,比如城外砍树的力士先找全,斧头磨利了,小路也铺好,到时一声令下,一个时辰内就可以把树砍伐殆尽,全部拖进城内做守城滚木,李侍郎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纲点点头,“我明白李府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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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延庆给李纲出谋划策之时,在知政堂王黼的官房内,开封府少尹赵辉也在向王黼汇报李延庆今天的骄横行径。
“简直太嚣张了,居然把自己的亲兵全部塞进了开封府,说是开支他来负责,以为大宋天下是他李延庆的吗?国之重器他李延庆可以用钱收买?相公,此人不守规矩,上任当天就威胁将我赶走,一定要严惩他的这种行为,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
王黼负手走了几步,又冷冷问道:“他还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还有赈济难民之事,我说王相公在综合考虑赈济方案,开封府应该服从朝廷,不能擅自作为,他却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说他才是我的上司,又责令户曹立刻去办理赈济之事,根本就没有把王相公放在眼里。”
王黼大怒,“他真这样干了?”
“他真是这样干了,还责令各县明天中午前必须要开始赈济难民。”
“不赈济又怎么样?”
“他倒没有说。”
王黼冷冷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让各县执行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