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暗暗点头,又问道:“难道加入互助保团都由你们指定,百姓没有选择吗?”
“不!不是这样,刚才那个老者情况特殊,一般都是十几户人家一起来登记,愿意组成一个保团,不足的部分再由我们指定,每个保团内都尽量安排有老弱孤寡,使他能得到其他人家的帮助。”
“这个方案百姓抵触吗?”
学生连忙摇头,“一点不抵触,而且深受欢迎,以前没考虑那么细致,很多事情都不太合理,听说赵官人走访了几百户人家后,才拿出了这个方案,我们也觉得不错。”
这时,赵开带着一群官员急匆匆向这边跑来,他已经得到经略使前来视察的消息,急忙赶来拜见。
几名学生都吓得站起身,李延庆却笑眯眯坐着不动,旁边学生连忙拉他一下,“赵官人来了,快起来!”
“没关系,他就是找我的。”
“你?”学生狐疑地打量李延庆一下,又挠挠头,一头雾水地问道:“你是谁呀?”
这时,赵开和一群官员上前躬身施礼,“卑职参见经略使!”
这句话一出,周围学生和百姓顿时一片哗然,站在李延庆旁边的学生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经略制置使李延庆,吓得他连忙后退几步,跪在地上请罪。
李延庆把他拉起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小人叫周立,京兆府咸阳县人,刚才小人不知道.......”
“这倒没关系,你继续登记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李延庆站起身对赵开和众官员道:“我来视察一下大营,你们尽量不要惊动百姓,我就随便走走。”
“卑职明白了,请经略使这边走。”
李延庆笑着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十一月有解试恩科,范围和前年一样,利用休息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
学生又惊又喜,连忙起身道:“小人明白了,谢谢大官人。”
李延庆呵呵一笑,这才跟着赵开进大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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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开年约四十余岁,长得十分清瘦,普州安居县人,元符三年进士及第,他极力主张财政改革,改变大宋盐铁茶酒等专卖法中肥私损公害民的不合理制度,被权贵所仇视,屡遭贬黜。
年初从成都府转运判官一下子贬为西县县尉,令他有些心灰意冷了,没想到否极泰来,在他人生最低谷之时,忽然被李延庆看中,把他调来京兆,虽然还没有正式任命官职,但希望已经有了,这几天他安置归民格外卖力,在大量调研的基础上提出了很多可行方案,得知了归民的普遍拥戴。
像他提出的互助保团方案,几乎是皆大欢喜,可谓神来之笔,不仅归民们有了团队归属感,地方官府也极大减轻了压力,有利于尽快安置归民,也有利于他们尽快融入新的生活环境。
大帐内虽然人声嘈杂,但大帐搭建得十分整齐,帐与帐之间颇有间距,显得十分有序,这和他们在白铜村的大营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每座大帐至少有一分地,也就是五六十个平方,一家人住一座大帐也足够宽敞了。
“这是卑职写的一份完整安置方案,请经略使过目!”
赵开将一份报告提交给了李延庆,“这是卑职昨晚写完,本想今天派人送去京兆,没想到经略使亲自到来,正好给经略使过目。”
李延庆接过文卷,又笑问道:“我刚才见排队的人似乎不是很多,是不是大家对互助保团还没有准备好?”
“经略使有所不知,卑职将大营分成六个区,大家轮流登记,昨天开始登记第一区,估计明天能登记完,登记结束后把第一区的百姓遣送出去,然后开始登记第二区,这样有序遣送,让接收的地方官府也能从容安置。”
这时,李延庆听见旁边一顶大帐内似乎有人在争吵,便笑道:“我们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