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起身和众人告别,走出了大帐,一群官员跟在他身后,李延庆走了几步,回头对赵开道:“等这件事忙完以后,你出任陕西路转运使,替我好好理顺盐铁茶酒等事务!”
赵开心中感动,半晌沉声道:“卑职绝不会让经略使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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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了高陵县的归民大营,李延庆回到京兆城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刚到城门口,主簿唐凯便迎上来禀报,“启禀都统,朝廷使者已到京兆,目前在贵宾驿休息。”
李延庆不由一怔,赵构居然派使者来了,他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应该和人事任命无关,没有那么快,很可能是为西夏之事而来。
“使者是何人?”李延庆问道。
“是新任相国吕颐浩。”
原来是他,李延庆当然知道吕颐浩,历史上南宋初年的宰相,之前曾任燕山府路转运使,因郭药师降金而被金国俘虏,后来释放后逐渐被赵构重用,两度出任相国。
在一个月前,徐处仁因处置宣州农民抗税不当而被罢相,吕颐浩接任副相之位,封知政事。
毕竟是相国到来,李延庆不能过于怠慢,他随即催马向贵宾驿奔去,见都统制到来,驿丞连忙进去禀报吕颐浩,片刻,吕颐浩迎了出来,“居然还要李太保亲自上门,实在惭愧,太保派亲兵来说一声,老朽当去府衙拜见!”
吕颐浩很会说话,他资历比李延庆高,官职与李延庆平级,但爵位却低于李延庆,他便将姿态放得很低。
李延庆连忙歉然道:“吕相公言重了,相国到来,潼关那边居然没有飞信,否则我会亲自去潼关迎接,是我失礼了。”
“这件事不要怪潼关曹将军,是我不让他传信,往来迎送弊端太重,我一向反对,当以身作则。”
“吕相公说得有理,我有时间也要清理一下西北三路的官场弊端了。”
两人寒暄几句,李延庆便跟随吕颐浩进了内院,在堂上坐下,一名茶童进来上了茶,李延庆笑问道:“临安那边情况如何,官家这段时间还好吧?”
“临安现在一天一个样子,五万间公租房已经修建完成,从东京南下的民众基本上都已经安置妥当,就在我出的前一天,难民营正式拆除,临安的土地买卖极为火爆,连同平江府、绍兴府也跟着兴旺起来,现在朝廷已走入正轨,这次官家派我先去了东京,表彰宗老将军在归德府大败金兵,杀死渡江挑衅的金兵八千余人。”
李延庆点点头笑道:“这次是岳飞将军立下大功,先诱敌深入,再火烧战船断其归路,使八千金兵不战而溃,全军覆没。”
李延庆当然也知道,这八千金兵也是河北归降金国的宋军,被金兵称为汉军,镇守大名府的完颜宗望不断派汉军骚扰黄河沿岸,虽然不断被宋军歼灭,但也动摇不了金兵的根基,其实李延庆更担心今年冬天,金兵很可能会再度大举进攻黄河南岸,那时才宋朝最严峻的考验。
吕颐浩眼中闪过一道忧色,低声道:“还有一事我要告诉太保,十天前种相公不幸病故!”
“什么!”
李延庆大吃一惊,顿时腾地站了起来,“种大帅已经......”
吕颐浩沉重地点点头,“种相公本身年事已高,担任左相后日理万机,身体每况愈下,中秋之夜不慎吹了凉风,一直就病重,多方医治无效,终于去了,官家追封他为卫王,谥号忠勇。”
李延庆心中十分难过,种师道是他的恩主,若不是种师道对自己的提携,他李延庆也不会有今天,一时间,李延庆的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种大帅安葬在杭州吗?”
吕颐浩摇摇头,“官家准送种相公回乡安葬,由侄子种洌护送他的的灵柩西归,应该快到潼关了。”
李延庆情绪激动,他没有心思再说下去,对吕颐浩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谈,我现在就去潼关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