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骑兵骤然出动,如一股铁流般冲向城门,在两千骑兵后面是一万契丹族步兵,他们手执长矛和战刀狂奔,他们才是攻占城池的主力。
两里距离转眼便到,两千骑兵已如箭一般冲进了城内,一万步兵也冲到了百步外,这时,完颜昌忽然现不对,城头上虽然点燃火堆,却看不见城内伏兵的身影,而且别的城头也没有援军向这边赶来,城头上安静得可怕。
当完颜昌意识到不妙时,城头上忽然传来一阵梆子声,城头上伏兵站起,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向狂奔而来的金兵射去,金兵措手不及,大片大片被射倒,惨叫声随处可闻。
与此同时,吊桥开始拉起,城门吱嘎嘎关闭了,城洞内忽然火光大作,烈焰熊熊燃烧起来,向挤满骑兵的瓮城内席卷而去。
瓮城两边箭如疾雨,射向下面的骑兵,烈焰腾空,无情地吞噬着惊恐万分的骑兵,但骑兵已经退不出去,烈火和箭雨封锁的城洞,南城的瓮城很大,足以容纳三千人,但两千骑兵在其中还是稍嫌拥挤,此时整个瓮城都被烈火吞没了,瓮城内俨如地狱一般,一片鬼哭狼嚎,凄厉的哭喊声、惨叫声使很多宋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不敢再看。
五千弩手手执神臂弩向城外的步兵放箭,奔在前面的三千多名步兵被悉数射杀,后面步兵调头狂奔逃命,远处的完颜昌惊得目瞪口呆,他张大嘴,久久都合不拢,眼睁睁的看着南城大门再度关闭,吊桥重新拉起。
这次偷袭金兵落入李延庆布下的陷阱,损失了两千骑兵和三千步,俨如狠狠迎头一棒,打得金兵士气低落。
尤其完颜昌,骄傲的内心遭到了重挫,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在军中的威信,这次偷袭,使完颜昌再也不敢轻视宋军,也打乱了他的计划,一时间,他不敢轻易动攻城战了。
......
对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理解,完颜斜也并不输给宋朝军队,虽然金兵入侵宋朝之初普遍实行以战养战,靠掠夺来实施补给,但随着金兵几次在攻城战中惨败后,南征主帅完颜斜也已经意识到粮草补给的重要性,他开始着手建立金兵的粮草补给体系。
虽然本质还是掠夺百姓的粮食,但已经从金兵的单兵掠夺转为战领区官府的有计划掠夺,由占领区官府再征集民夫和大车给前线的金兵运送粮草。
在鼠雀谷狭长的官道上,一支由数千辆大车组成的粮车队正浩浩荡荡向北进,积雪早已被大车压得稀烂,夜里又结了冰,使道路格外地坎坷不平,运输艰难。
在队伍中间,一辆由两头毛驴拉拽的大车正吃力地前行,大车上的草料堆积像小山一样,下面坐两人,一个老者和一名年轻男子,年轻身穿短衫布衣,眉眼间略有几分清秀,身材虽然不高,但还是显得十分有力灵活。
“年轻人,你从前是军人吧!”老者笑眯眯问道。
年轻人正是燕青,作为情报斥候领,他奉命收集金兵的后勤粮草情况,他从乘坐的这辆草料大车是从晋州洪洞县出,运往介休县。
燕青心中暗吃一惊,没想到老者居然看出自己军人的身份,他笑问道:“老丈如何看出来?”
“你虎口上布满老茧,这是练武的痕迹,你走路姿势和普通民众不同,一看就知道训练过。”
燕青呵呵一笑,“我在老家参加过弓箭社,我们那边人基本上都训练过。”
“你是大名府人吧!”
“老丈这也听得出来?”
老者点点头,“我去过大名府,小哥的口音我听得出。”
燕青叹口气,“大名府已经在前年被金兵占了,我们逃到河东,没想到河东也被金兵占了,这兵荒马乱,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老者苦笑着摇摇头,“没办法,只能忍耐,再顺从一点,勉强活下去吧!”
这名一名汉军士兵走过来吼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者连忙陪笑道:“我们在担心大车能不能坚持到介休县,这路太难走了。”
“难走也得走,想活命就给我闭嘴,不要胡乱议论!”
“军爷,小人明白了。”
士兵重重哼了一声走了,老者向他背影重重啐了一口,“出卖祖宗的狗腿子,什么玩意儿!”
燕青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几名手下也在另外几辆大车上,这次他带领十名手下从晋州混入了运粮队伍,他们的任务倒不是烧毁粮草,而是弄清金兵这次运送了多少粮食,可以让五万大军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