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坚定地摇了摇头,“投石机还不到时候,传我的命令,守城弓准备!”
城头上三声急促的大鼓声响起,这是守城弓准备的信号,五千名弓兵站在城头后方,刷地举起了守城大弓,拉开了弓弦,箭尖四十五度角向上。
李延庆眯眼望着敌军冲进了五十步内,他立刻下令道:“射箭!”
梆子声骤然响起,五千弓兵一起射,五千支弩箭如密集的蝗虫一般射向城下汹涌杀来的金兵。
沉重而锋利的兵箭如雨点般落下,它们的杀伤力一点不亚于神臂弩,在神臂弩和守城大弓的双重打击下,一万奚族金兵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便伤亡了近两千余人,尸横遍地,惨嚎声不绝。
这时,一万契丹金兵冲上来,他们是弓弩手,排列成数排,一起向城头上放箭,万箭齐,形成了乌云般的箭云向城头飞去,强大的箭雨压制住了城头的神臂弩,给攻城的奚族金兵创造了机会。
奚族金兵作战悍勇,尽管遭遇了守城宋军强大的弓弩打击,伤亡惨重,但他们依旧将一架架攻城梯竖起,士兵们奋勇向上攀登,城头上,一万两千宋军士兵守住了垛口,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一串串金兵被砸得滚翻落地,但立刻又有士兵疯狂杀上,宋军也不断伤亡,惨叫着从城头摔下去。
这时一阵巨响,十架飞梯的底盘顶住了城墙,数百士兵在后面大吼着奋力拉拽绳索,原本平躺着的巨大攻城飞梯迅速被拉拽竖起,飞梯上挂满了士兵,足有三四十人之多,攻城飞梯正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墙扑去。
“都统,快下令用震天雷吧!”
王贵从北城东面疾奔过来,几乎是央求地对李延庆道:“敌军攻势太猛,又有新式攻城武器,我们需要用震天雷!”
李延庆注视着十架飞梯,依旧摇了摇头,“十架飞梯动摇不了我的意志!”
“可他们攻上城了!”
只见一架飞梯轰然靠上城墙,数十名士兵直接从飞梯跳上了城头,王贵指着那架飞梯大喊:““他们杀上去了!”
李延庆一把揪住王贵的衣领怒喝道:“你他娘的被金兵吓破了胆是不是?他们有几个人,你有多少人?”
王贵呆了一下,脸上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他大吼一声,挣脱李延庆的手向城头奔去,“给我杀,上来多少宰杀多少!”远远听见王贵的吼声。
李延庆摇了摇头,王贵已经是副都统,堂堂的从四品左威卫将军,可那种争强好胜的性格从小到现在却一点都没有变过。
飞梯虽然攻城有优势,但毕竟数量稀少,只有十架,攻上城头的两百多名金兵只片刻便被城头上的宋军斩杀殆尽,没有一个能存活下来。
这时,完颜斜也基本上已经能判断出,城内的震天雷确实不多了,否则在攻城这么激烈之时不会不使用,完颜斜也一颗心稍稍放下,他回头厉声喝令道:“第三军、第四军出!”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敲响了,一直站立在阵前的两万女真士兵开始动,他们队列整齐,手执大盾和单手矛,杀气腾腾地向城池小跑奔去。
城头上,李延庆的眼睛眯了起来,完颜斜也终于将两万精锐的女真士兵派出来了,李延庆深知杀死女真士兵对金国的压力,契丹人、奚人、汉人死得再多,金国都不会有半点怜惜,但女真士兵不同,各个女真部落会给金国统治者带去巨大的压力,会逼迫金国统治者不得不做出某种改变。
城头上依然厮杀激烈,一架架攻城梯被推到,又一架架竖了起来,箭矢射击,滚木礌石砸下、火油燃烧,各种手段都用上了,金兵死伤惨重,但依旧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这时,两万女真士兵冲进了距离城墙百步内,头顶上箭雨铺天盖地射来,女真士兵纷纷举盾抵挡,迅速形成一片盾的海洋,但还是有不少女真士兵防备不及,被无孔不入的箭矢射中。
两万女真士兵一声大喊,向城墙奔跑,如万马奔腾,气势骇人。
李延庆冷冷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万女真士兵,下令道:“震天雷准备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