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半秒钟之内就和段凡惊诧的眼神对上,这是什么语言?不是英语,是德语吗?这些杀手中有外国人,这可是重要现。
“もういい、何を騒いで。”(够了,吵什么?)
“What a lark,Lt th go on。”(真有趣,让他们继续。)
十一块墓碑全部被血眼覆盖,不同语种的声音交替往复。这些人似乎都吵起来了,因为一个词的释意而争执,完完全全的心智不正常。
“Shut up!!!(闭嘴!)”严厉的命令声从正前方的墓碑里出,争吵声戛然而止,空间重归肃静。
“哐当!”干脆的一声响,引得段凡和宋格齐齐低头,脚边乍现一支玳瑁雕花刀柄匕。
“让我看看你们的决心,用鲜血点亮空王座吧。”正前方的墓碑再次说话,东北方向的空洞地带出现了两个灰色的墓碑轮廓。
宋格毫不犹豫的半跪下去,低头做虔诚状,“无上荣幸。”
说完,他就捡起匕利落的割破手腕。就知道最终测试不会轻松,如果流些血能打入核心层的话,他不会吝惜半点。
段凡紧随其后,也割了自己一刀。锋利的刃面划出的伤口极深,不仅是静脉,连动脉都破裂了。
鲜血滴在地面,顺着之前没觉的浅槽流淌。渐渐的,一个倒五芒星图案显现出来,那两块灰色墓碑也由下至上缓慢变红。
段凡和宋格不知道要用多少血才能画满巨大如风帆的墓碑,但谁都没有请求终止仪式。因为进入“圣殿”之前,两人早已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舍小我,为大家。就算今天他们死在这里,即便葬身大海都不要紧。眼前生的一切会通过身体里的高精密监控设备传回祖国,他们会被冠以烈士之名,安眠与红旗之下。
时间无限延伸,空间无垠拓展。伴随着失血的各种症状,段凡和宋格的心跳逐渐迟缓,体温下降,平稳的视线昏花旋转。
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进血色之中,无数块死亡墓碑围绕身畔,无数双血色眼眸忽隐忽现,还有许许多多忽高忽低的笑声。
那些眼睛从没有生气变成鲜活跳跃,明明灭灭中析出的是死亡之光。纠缠着扭曲鬼魅的笑声,谱奏出由恶魔执棒指挥的变态交响乐。
“生死去留,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有趣,十分有趣。”
这是宋格失去知觉前最后听到的言语,从头顶上方的穹顶处传来,和刚才的十一种声音截然不同。清脆如金石沁响,冷彻如寒川冰砾,又幽深如寂寥宇宙深处的黑洞。
香港、中环、周日下午三点十五分。这几个元素叠加起来,意味着人潮如织、闲适欢畅、咖啡飘香。
但今天,对于习惯三点三Hgh ta时光和周日Shoppng消闲的香港人来说,注定是个难忘的日子。
著名的购物中心中环置地广场大门紧闭,平时人声鼎沸的中庭静的鸦雀无声。
玻璃门内,有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玻璃门外,几十辆警车摆开阵势,后面是百十来个警察。
商场内,上千购物者受困。商场外,飞虎队的直升机在低空盘旋。
距离购物中心百米远的警戒线外,聚拢着一群完全没有本地人觉悟的游客。即使警察不停警告,他们还是不愿意离开。纷纷举起手机疯狂拍照录像,高声议论。
游客们或许并不是没有危机感,但在他们的认知中香港就该如此。劫持人质,警匪对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TVB剧情,也是眼下生的实况。
“我再重复一次,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操着港普的CTRU高级督察沈耀光又拿起扩音喇叭喊话,内容仍和半个小时前初到现场时一致。
“我的要求也还是一样!叫楚司淼过来!否则我就让商场里的所有人陪葬~!”楼内的男子也高声喊话,把诉求重复一次。
沈耀光听到分呗减小许多的喊话声,一头涨得比两个还大,放下话筒问身边的下属,“Chck到冇?”(查到没有?)
“No,sr。”警员摇头,又朝身后示意。一组技术支持还在焦头烂额的搜寻,可无论是空港方面,还是水陆海关都没找到疑犯所称之人的入境记录。
沈耀光愤懑的想火,斟酌再三还是拿起无线电通讯器指挥已经就位的STU同僚暂时Stand y。
饶是沈耀光领衔的反恐特勤队处理过无数宗劫持人质事件,但现在这样紧急的情况在他的从警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半个小时前,一名中国籍男子劫持商场安保主任,封锁了商场各个出入口,扣留上千名购物者为人质。
要说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疑犯手中有枪,也敌不过群众的集体反抗。但无论是商场里的人质还是外面的警察,皆是屏息敛气,不敢妄动一寸,擅挪一尺。
因为疑犯还携带有另一样致命武器,连能百步穿杨的飞虎队狙击手都不敢扣动扳机的东西。
沙林毒气,因臭名昭著的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站里制造12人死亡5000多人受伤的惨案为世人熟知。
楼内的疑犯身上绑着十几个白色气球,声称里面充满了高纯度沙林毒气。不止这些,他还在商场各处安置了捆绑着毒气球的爆炸物。只要警方敢突击,他就引爆身上的炸弹背心,让整个商场变成人间炼狱。
由于疑犯站在玻璃门后面,警方又不敢靠的太近,所以不能确定他所说的是否属实。但上千人的性命系在一念之间,还是让性格持重的沈耀光顾忌颇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的每一个部署都可能改变人质的命运。除了喊话稳住疑犯的情绪,再催促下属加紧查询外,沈耀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