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又怎么样?”沙拉曼嗤笑着凑近楚司淼脸前,长长的舌头将他额上的血卷入腹中。
“基因重组,这么好的东西偏偏被列为禁术。皇族就可以肆意妄为,生出你这种好货。臣民却要恪守规矩,一旦使用就被定上叛国罪处置,怎么服众?”
楚司淼说的没错,他确实和皇帝本人的基因融合了。往常连碰一下衣角都不可能的皇帝被他活生生抽干骨髓,光是想想就觉得愉快。
沙拉曼缓慢直起身,眼角一瞥,邪笑道,“你不是好奇我的样子吗?蜥蜴人的基因真好,即使在最严酷的温度和气压下也能生存,手脚被斩断也能再生。”
“夜璘大人是为了守护奥伊……而你……你就是个心理变态……”一席话听得柯克几近气绝,沙拉曼居然袭击了有恩于奥伊的达坦星,简直是背信弃义。
“呵呵,说的是呀。”沙拉曼拍手称好,上手掐住楚司淼的脸,强迫他抬头,“碎裂的空王冠,凋零的灰凤羽。为了斩断你和奚娮之间的羁绊,我在地球整整蛰伏了18年。现在,sangun(圣杯),我终于得到你了。”
“你撒谎!我们来找夜璘大人之前,你明明还在暗骁!”艾迪尝试挣扎,可他也没多少力气了,只能扯着嗓子喊。
“哼。”沙拉曼手腕一抖,血剑脱手飞向多嘴的艾迪。
楚司淼听到身后噗嗤一声,心脏痛的抽搐。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
血剑转瞬又回到沙拉曼手中,放血槽鲜红流淌,那颜色将他的脸扭曲成恶魔,“夜璘,你可还记得司琪?”
“当然。”楚司淼重喘一口气,赤红亮的双眼寒光烁烁。
“她对你可谓忠诚,哦,不对,应该还有爱慕。”沙拉曼将剑对准楚司淼的心脏,眯眼笑道,“当年,母星遭受高维度打击毁灭,你本来是打算以身殉职吧。可怜司琪对你的一片心,又是消除记忆,又是苦心寻找外星系避难所。”
“多亏了她,否则你也只能是纪念石上的一个名字。司琪的记忆碎片是我找到的,也是我让马琳告诉柯克的。”
“他们风急火燎的出来找你,完全没察觉到我就跟在后面。不过,路上倒是出了点小状况。飞船空间跳跃时遇上时空扭曲,很‘不幸的’让我回到了18年前。”
楚司淼條的一怔,本来微弱的心跳骤然猛烈如擂鼓,“什么?”
沙拉曼似乎很喜欢他吃惊的表情,手中的剑又缓缓放下了,“你太特别了,即使被司琪消去记忆没了精神力,但脑电波还是那么清晰。就是在这里,我找到了你。还现了,她。”
意识模糊的奚娮突然又感觉被大力拉拽,转瞬间,她就趴在了沙拉曼脚边,被他揪住了头。
“放了她,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楚司淼看着奚娮血流如注的脖颈和手腕,威胁的话冲口而出。
沙拉曼一把将奚娮提溜起来,细长的舌头绕上她纤细的脖颈,“嗯,好味道。奇迹海泉眼中涌出的水真是纯粹,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被稀释掉。”
“夜璘,其实18年前我就能杀了你。可是当我看到你为了救她,甚至不惜动用能供你活下去的唯一一点海水和精神力时,我又不着急了。我想看看,被奥伊人民奉为天神的夜璘大人,究竟是怎么个悲天悯人法。”
“结果,你们都没让我失望。”沙拉曼愈说愈兴奋,干脆把奚娮搂在怀中,像抚摸小猫儿一样摸着她已经冰冷的脸颊,“夜璘大人好兴致,忘了加入暗骁时誓只忠于奥伊和联邦皇帝的誓言,竟和我们的漂亮警花谈起恋爱来了。”
“没想到传说中无心风月的夜璘大统领是个实实在在的情种,就连求婚被拒绝了,也还是温柔的又亲又抱。啧啧,你觉得要是司琪还活着,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也像马琳一样因为不满你的堕落,而来投靠我?”
楚司淼就这么听着,心中寒意更甚,原来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处于沙拉曼的监视之下。怪只怪他的精神力恢复的太晚,否则怎么会察觉不到有这么一号极度危险分子存在。
薄薄如冰砾的声音不断钻进奚娮耳朵里,迫使她睁开眼睛。已经不能对焦的视力只能看见束束金色光斑,可她还能闻到一丝清新如海水的味道。她知道,楚司淼就在近处。
“司淼……别管我了……”奚娮尽全力开口,眼中无泪无华。
一场交战,终于让她得了个明白透彻。
若不是当年坠海,楚司淼不会牺牲自己换她一命。也就不会被恶魔觊觎,以致后面的种种悲剧。
她的这口气,本该结束于那场惨烈海啸。苟活至今,也只是累及更多受害者。
“你说什么?”沙拉曼把耳朵贴在奚娮的嘴唇上,又朝楚司淼挑眉,“听见没有,她叫你放弃她。你会吗?舍得吗?”
说完,他的手一松,像丢抹布一样把奚娮扔在脚边,“乖孩子,你可不能死的太快。你必须亲眼见证我得到夜精灵的完美基因,成为全宇宙最强大的人。”
奚娮被下坠力震得浑身抽搐,只听得一声啸鸣嗡动。她死命想往前爬,可扣紧手指也只能抓住一捧沙,又迅速从指间流逝了。
血剑玄光一闪,楚司淼连睫毛都没有抖动,毫无惧色的注视着沙拉曼挥剑而来。
“噗嗤”一声闷响,向来出鞘必饮血的神兵利器刺中目标。却不是沙拉曼心心念念的夜精灵,而是一副柔软之躯。
“马琳!”楚司淼看清挡在身前的人,心中大惊。
“贱人,敢背叛我!”沙拉曼恼羞成怒,手腕再次力。长长剑身穿透马琳的心窝,刺中了楚司淼,却不足以致命。
沙拉曼拔出剑,展开精神力将口吐鲜血的马琳紧紧束缚,“好啊,原来你是在给我使绊子,胸针和药丸都是你给奚娮的?!”
赭红色的荆棘锁链扎进马琳的皮肉,粉碎了骨头。她承受着剧痛,连哼都没哼一声,“夜璘……大人……马琳……愧对您……”
来到生死关头,马琳终于明白沙拉曼是怎么样的人。是她被假象蒙蔽了眼睛,错信他人出卖同伴。这一剑,这些痛是她该受的惩罚。
沙拉曼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五指猛地收紧驱使精神力动,锐利荆棘将马琳豁了个粉碎。
“呵呵,哈哈哈~!”沙拉曼爽快的仰天大笑,可下一秒,主宰生命的满足感就被惊诧所取代。
“你,你怎么,不可能!”他大叫着,细细的瞳仁扩张到极限,像极了形状扁长的胡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