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中堂,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贼人还没封死北门!”满脸油泥,浑身血污的费扬古连滚带爬的窜入苏克萨哈府中,苦苦相劝道。
“是啊!主子爷,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城要全破了!”几名戈什哈也在苦劝。
苏克萨哈苦笑一声摇摇头,无奈的感叹一声:“就算老夫能苦守三个月,只要襄阳失守,皇上和老佛爷一样要老夫的命!更何况今日,因为老夫的诈降计,反被贼人将计就计,致使襄阳坚城顷刻之间崩溃,老夫若是回去,皇上能放过老夫吗?”
费扬古道:“苏中堂,诈降之计乃续顺公的拙劣之计,真是作茧自缚!此计不成,反被贼人将计就计,这罪责,应该在续顺公身上。只要苏中堂据理力争,一定没事的!”
“哈哈哈!”苏克萨哈突然大笑起来,“续顺公虽然出了一个劣计,致使襄阳速败,可是他已经为国捐躯了,就连续顺公世子可能都已经遭遇不幸!他们的事迹报上去,他们就是朝廷的忠臣,续顺公一家是满门忠烈!朝廷肯定不会降罪于他们!可是老夫就不一样了,朝廷只会说,诈降计乃妙计也,都是老夫布置不当,才招致惨败!若是老夫再跑了,岂不是罪上加罪,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苏中堂!”费扬古泪流满面。
几名戈什哈也都流泪:“主子爷!奴才们愿意跟随主子爷共赴国难!”
“费将军,你快带上人走吧!朝廷不会怪罪于你的!你带上我们八旗子弟,能走掉几个算几个!给我旗人多留些种子!”苏克萨哈道。
“苏中堂!”费扬古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方才带着自己的戈什哈退了下去。
苏克萨哈转过头来,对自己的戈什哈说道:“各位都是老夫的亲卫,尔等祖父,父辈,跟随老夫南征北战多年,老夫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如今襄阳城已经守不住了,你们还是赶快逃命去吧!”
“主子爷!您对奴才们恩重如山,奴才们愿意和主子爷同生共死,绝不苟活!”几名戈什哈跪在地上磕头道。
“罢了罢了!”苏克萨哈感叹一声,“各位随老夫来共同杀贼!”
襄阳城内的血战还在继续,整座城池已经被打得百孔千疮。清军曾经据守的街垒都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有红色军服的大明士卒,也有穿着清军号衣的绿营官兵,也有穿着鲜艳盔甲的八旗兵,许多尸体还扭打在一起,保持着生前最后那一刻的姿势,凛凛如生。
不得不说,襄阳城内的清军抵抗还是异常激烈,有不少清军甚至是在明军冲上来的时候,点燃了火药桶,和明军同归于尽。还有的清兵在生命最后的关头,还用刀枪刺去,或是扭住一名明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