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在秦明的老家,一个叫做夜泉镇的地方举行,隶属于一个邢天宇从未听说过的县级市——墨岩县,按照旅行地图上所介绍的,这个名字大概源自于这个小城附近的黑色山脉,其中盛产一种可以制作砚台的石料而得名,在古代的时候在文人墨客的眼中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但是随着现代砚台被淘汰,这个名字也变得毫无意义了起来。
墨岩县的行政区域很大,但是县城的位置却非常小,地图上几乎看不出来到底在什么方位,夹在两条山脉之间的一片狭长谷地之间的一个小小的红点,除了城区还有些平地之外,除了山还是山,再加上几条途径此地的河流,便让地形变得越复杂起来。
县城的周围还分布着几个乡镇,而夜泉镇,却远远的跟这些有人类居住的区域隔绝开来,位于山脉之间,就算是在这个已经以偏僻著称的小小县市的范围之中,这个夜泉镇的位置也算是极为偏僻的了。
邢天宇叹了口气,看起来要抵达夜泉镇,有的一番倒腾了。
复杂的地形带来的就是交通的不便,邢天宇出了机场之后先做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然后开始坐火车,坐完火车又坐公汽,一直坐到下午四点多钟,总算是来到了墨岩县的县城,可是一打听秦明老家所在的夜泉镇,车站里的人却告诉他还要再做一趟火车才能到,要不然就要在旅馆里住一天等明天再出。
邢天宇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连夜出,他太想知道秦明到底生什么事情了,也太想早点了结此事了。
墨岩县的火车站是一个很简陋很小的车站,他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期间还弄了一碗泡面填了填肚子,火车才终于到了。
火车是一种非常老式的车厢,邢天宇从未坐过,甚至只在一些老电影里才看到过,好像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他原本以为这玩意已经绝版了呢,不过看起来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偏远地区,这些老旧的火车仍然在执行它们的使命。
邢天宇毫不犹豫的上了车,火车售票的方式也非常原始,一个干瘦的老头担任售票员,按站地收费,当听说邢天宇要去的是夜泉镇的时候,那售票了立刻投来一抹怜悯的目光。
“到夜泉镇要一个小时,二十五块钱,没有直达夜泉镇的班次,不过你可以在二道岭站下车,然后坐车去夜泉镇,不过——”那售票员大爷欲言又止,这顿时引起了邢天宇的好奇。
“这夜泉镇又什么说道么么?”邢天宇急忙递了一根烟过去,那老头接过烟闻了闻,没有抽而是别再了耳后,“那个地方人太偏僻,一般人对那里了解不多,大都只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不过我恰好知道一些里面的典故,今天你算是问对人了,”那老头说着,就神秘兮兮的介绍了起来。
原来这个夜泉镇是一个古镇,说起来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因为山高水远,过去收税的都不愿意去的一个地方,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成了一处世外桃源,虽然穷苦倒也平静,然而改革开放以来,这种优势就变成了劣势,交通不便,物产不丰,夜泉镇可谓是要啥没啥,很多年轻人都离开了那里。
前几年县里说要开旅游业,就想要在夜泉镇动工修几个人工景点,没想到却生了好几起事故,具体生了什么并不人知晓,然而从县里迅速的掩盖了事情的经过并且放弃了开了一半的工程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夜泉镇的传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人人都传言夜泉镇有野鬼作祟,要不然就是镇子下面镇着什么妖魔,各种古怪的传言越传越广,反而把事情的真相彻底的掩盖住了,人们对夜泉镇普遍有一种负面看法,认为那里是一个‘不好’的地方,然而具体哪里不好,却又没人说的清楚,只是一种莫名的敌视,甚至对从夜泉镇搬出来的人,人们往往也会有一种异样的眼光,仿佛人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但有一点无可争议的是,从那之后夜泉镇就毫无希望的衰败了下去,镇里仅有的一些年轻人大都离开了那里,甚至整户整户的搬离,仿佛是想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只有一些无处可去的孤寡老人还住在那里,不过这几年下来估计也快死光了,而在失去了大部分的居民之后,夜泉镇的那些古老的建筑,也在时光和风雨中越破败,基本上,那里现在就跟个鬼镇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