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看着这朵新鲜的梅花,心里想着待会儿送给李解语,又道:“南下的路线要改,先去天.津卫,再去济.南,然后顺着大运河去应天府,再去杭.州,沿着海到福.建,一路直到云.南!”
这么说着,朱栩其实心底还想去台.湾看看,只是时间未必够。
朝臣都不希望皇帝出京,更不希望皇帝兴师动众的到处跑,不过眼前这位明显与太祖太宗很像,不是他们能束缚得了。相互对视一眼,道:“臣遵旨。”
皇宫里,朱栩定议着南下的事情,文昭阁内一干巡抚,六部的大臣还在争论着。
争论的焦点非常多,包括‘景正税法’,‘景正田亩制’,‘宗室律例’,‘勋贵十二规’,‘皇宫用度总则’,‘商法’,‘盐法’等等。
这些毕自严都有信心去调节,制定的时候就预留了空间,总能找到平衡点。可涉及到六部,地方权责的改革,就会形成一股‘一致的反对’,让毕自严显得是在孤军奋战。
按照朱栩以及毕自严等人的设计,户部不再负责税务,设立单独的税务总局,归属内阁,吏部对官员的考核,调用,需要通过督政院对这些官员的在职,履历,财产等复查。工部不再负责建造战船,设立船舶司,修桥铺路等也准备筹建全国性的大商会,集中民间力量。刑部今后只负责刑调,不负责审案,在各地省府县设立刑狱司,归刑部,地方双重管辖。礼部,兵部的权责也都有分减,同时各地的三司衙门也直接归属大理寺,升迁都只能在内部。地方督政院的之权扩大到可以调查巡抚,总督以下任何官员,在朝廷许可直接就可以调查巡抚,总督!京城的督政院甚至能够调查三品以下的所有官员,朝廷准允可以调查六部尚书!
这些别说六部了,地方上都是心惊胆战,万分的谨慎小心,在‘不惹恼皇帝’的前提下,纷纷奋力争取,一面想要保持权力,一面又要维持‘安全’。
另外还有惠通商行更改为皇家钱庄,负责铸币,行银票等,十大粮仓,负责朝廷的粮食战略储备,还有东厂,九寺的职权等等,这比重建一个国家还要复杂!
毕自严与傅昌宗,周应秋等人这些日子都忙着协调,朝廷看似在分权,实则在细化权责,对地方的监督,控制,分化到了史无前例,想要说服所有人,在政改会议上不出幺蛾子,耗费的心力不是一点半点!
这场革新几乎推翻了或旨在推翻大明以往的一切架构,从经济到政治,一切都在变,等于是在推倒重建!大部分人都还活在天启以前,所以改革基本上是以朱栩这个皇帝牵头,联合毕自严,傅昌宗等六部尚书,外加‘忠君’的各省巡抚在推动,这些都是新政的支持者或者既得利益者。
虽然艰难,可也就是‘讨价还价’,毕自严等人深谙这里面的‘潜规则’,不停的与这些人交流,争论,甚至是威胁,动用各种手段来缩小差距,希望尽快达成一致,完成前奏。
大明高层为了革新计划殚精竭虑,费尽心思,整个京城的气氛都是忙忙碌碌,积极向上,可总有人在这样的气氛中,添进不和谐的声音。
阮大铖与孙之獬从慎独书院走出来,神色都愤愤难平。
孙之獬獐头鼠目,破口大骂:“本来还以为他有点骨气,没想到只是软骨头,上了道奏本就偃旗息鼓,再也不肯冒头了!”
‘慎独’二字是刘宗周对儒学展的独特理解,这次进京也就是要讲‘慎独’的。他本就是一个对仕途野心不大的人,上次上奏固然有阮大铖挑拨,更多的也是出于他对朝局的一些看法,并没有入朝为官的意思。
所以阮大铖,孙之獬再来的时候,让刘宗周明白了两人的真实目的,很不客气的赶走了两人。
阮大铖向来反复,丝毫不因刘宗周的不配合生气,一边走一边冷笑道:“他不肯做我也有办法!我就不信我推倒了黄承元,皇上,朝廷那些大人物还能无动于衷,不让我官复原职!”
阮大铖在天启三年与魏大中争夺吏科给事中,结果赵南星等人偏袒魏大中,阮大铖一怒投靠魏忠贤,硬生生的夺了过去。这也惹恼了赵南星等东林大佬,他上任不到一个月就被迫灰溜溜的辞官回乡。
后来魏忠贤倒台,东林秋后算账,他费尽心思的才保全自身,这么些年,竟然一直没有官身!
孙之獬是在吏部的核查中被罢官,一直梦想着官复原职,这一次与阮大铖算是一拍即合,共谋展。
他一直不得志,心里恼怒异常,听着阮大铖的化,径直道“那你说,怎么办,再不搞掉黄承元,等廷议一开,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阮大铖阴测测的看着督政院方向,不屑一笑道“等着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孙之獬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去一趟礼部,要是能登一篇他的文章,那影响力绝对比他们四处串联来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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