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虽然心神不稳,可还是能明白,张太后是不太信任外廷的大人们,这也理所当然,外廷的大人向来争斗激烈,皇帝在的时候能压住,若是不在,肯定会四分五裂,争斗不休,局势定然会不稳。
刘时敏想了想,也点头道:“皇上临走之前,曾交给奴婢一块王命令箭,在紧急时候,可调动天.津卫的京东大营,现在封锁消息,可以立即派人通知金国奇,命他悄悄率兵前来,以备不测。”
张太后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道:“好好,皇上有安排就好,公公速去,千万要保密!”
“是!”刘时敏答应一声,快速出宫。
张太后看着刘时敏的背影,心里还是焦躁难安,一面祈祷朱栩没事,一面有担心李解语,还要忧虑后面的可怕局面,整个人都慌的无所适从。
当年天启皇帝驾崩她都没有这么着急,担忧!
毕自严,孙承宗,傅昌宗三人出了慈宁宫,却没有出宫,来到内阁,都沉凝不语。
现在事态紧急,他们需要思考,同时还要观察其他人的态度。
文人相轻,文成内斗,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起了其他心思,那绝对会分裂朝臣,成为一个可怕的局面!
朱栩没有子嗣,他一旦驾崩,继位者将很难产生,宫里的太后不够强势,内阁威望不够,六部品级又太低,都压不住局势,真要弄出个几王爷出来争夺皇位,外加上朝臣们心思不统一,相互倾轧,谁都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坐,辅空悬,傅昌宗坐在孙承宗左手,三人不时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朱栩还没有确定消息,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好一阵子,孙承宗开口道:“巡防营足以护卫京城,现在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查明皇上是否康健;第二,确保消息不走漏;第三,请鲁王进宫。”
鲁王是宗人府宗正,负责管理宗室一切事宜。
孙承宗的话没有说透,可意思很明白,若是朱栩有个三长两短,有鲁王压着,暂时不会跳出什么人来,可以给他们争取些时间。
毕自严看了眼孙承宗,现在兵权握在孙承宗手里,他的话语权最大。
毕自严沉吟一声,道:“宗室决不能乱,必要的时候,我等要奏请太后……早做决断。”
最不安的就是傅昌宗了,他跟着朱栩最久,这么多年辛苦,眼见就要大明中兴,却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他心里是万分不安。
看了两人一眼,他猛的站起来,道:“我这就飞鸽传书,不,命锦衣卫派人去湖,广,陕.西,不管如何,一定查个清楚明白!”
毕自严,孙承宗两人都点头,事情还没有定论,消息没有走漏,他们还有时间。
三人又商议一会儿,决定:巡防营调整布置,以各种理由命京城官员不得出京,同时注意各处的兵马,明面上不动,内紧外松。
小小的几味药,将整个京城,北直隶都给惊动了。
慈宁宫,传出李解语阵阵的痛苦叫声,张太后,刘太妃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最后毕自严,孙承宗,傅昌宗等人都来了。
若是李解语能生一个皇子出来,也能解决他们眼前最大的忧虑。
刘时敏在司礼监走来走去,心里没个安生。
“皇上,您可千万不要有事,您要有事,大明可怎么办……”
他是真慌了,作为司礼监的老人,他深知大明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若是皇帝有事,朝局崩盘,非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不可!
这大明,除了景正皇帝,没人压得住!
就在他慌张难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内监突然抱着一只信鸽进来,急匆匆的道:“公公,陕.西来的信鸽。”
这个时候刘时敏哪有心思管什么陕.西,刚要摆手,突然一怔,连忙抢过来,颤抖着手的扒下上面的信,颤巍巍的摊开,急不可耐的看去,一眼看去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头上不停的冒冷汗。
送信的内监疑惑,低声道:“公公,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刘时敏大口喘气,缓解内心一直压着的紧张,许久才头看了眼这个内监,道:“没事。对了,将西南各吐司的资料都找出来,整理好,杂家待会要用。”
“是公公。”这内监连忙答应一声。
纸条上很简单,就是朱栩要看西南各土司的历史关系以及现在是如何处置的,要司礼监查找,抄录给他送过去。
刘时敏又喝了口茶,压着心悸,这才拿着纸条急匆匆的赶往慈宁宫。
张太后一听朱栩没事,整个人都坐在椅子上,不顾仪态的拍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快,给皇上写信,让他立刻回京,今后说什么本宫也不准他出京了……”
毕自严,孙承宗,傅昌宗等人都在,听着都长长吐了口气,这会儿才现,他们背后都是冷汗涔涔,后怕不已。
只是简单的几味药就将整个京城上上下下吓的无所适从,紧张不安,由此可见朱栩在大明的重要性!
众人一面焦急的等待着李解语的生产,一面匆忙收回刚才的布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产婆兴冲冲的跑出来,向着张太后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李娘娘生的是一位公主。”
若是往常,众人也不大会失望,毕竟皇帝还年轻,连大婚都没有,有个长公主也挺好,可现在从张太后到毕自严,孙承宗等人都心里无比失望,甚至于悄悄失落叹气。
张太后刚要勉强的打赏,又一个产婆跑出来,大喜的道“恭喜太后,李娘娘怀的是龙凤胎,还有一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