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与张问达对视一眼,久久不语。
内阁之所以向乾清宫要权,敢削弱六部集权,就是为了澄清吏治,更有力的推动‘新政’,完成‘中兴大明’的大任。
这一批任命的官员,是内阁主导的第一次大规模任命,要是出了问题,日后他们内阁还有何脸面向乾清宫要权?还有脸面抢吏部的人事权?内阁的威望将大跌,对内阁,对朝局的影响更不可估量。
不一会儿,靖王就到了。
这次变成三个人默默无语,督政院负有监察百官之责,不管是两个国公府的小公子在妓院大打出手,殴伤人命,还是梁成庸徇私舞弊,责任在督政院,也在内阁。
“等等。”半晌,孙传庭道。
其他两人都点头,这件事是砸在内阁头上了,必须要尽快,审慎的处理。
蓦然间,张问达又道“现在外面估计已经是沸沸扬扬,只怕两国公府不会平静,我们要尽早应对,不能被抢了先手。”
靖王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他们估计会抢先进宫请罪,我们内阁要是慢了,怕是会引起皇上别的想法。”
张问达自然知道靖王的目光里的意味,神色坦然自若的道:“下官建议,现在派人请二位公爷入内阁,一同‘问询’一番。”
‘问询’这二字可就大有讲究了,既可以说是简单的谈谈,也可以说是侦查的询问,关键就看怎么理解了。
孙传庭张问达的狡猾深有体会,看了眼靖王,道“王爷的意思?”
靖王道:“让他们带上两位小公爷一起吧。”
这也是应有之义,孙传庭微微点头,转向门外道:“传内阁中书命令,请定国公,成国公以及徐华直,朱瑛友进宫,不得耽误。”
“是。”
门卫的郑友元答应一声,飞快命令人手出宫。
在内阁商议的时候,定国公徐允祯终于也收到了风声。
偏堂之内,徐允祯屏退了所有人,目光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华直,冷声道:“你给我说实话,昨天你是否去了群芳楼,那个妓女是不是你所杀?给我一五一十老实交代,说错半个字,我今天扒了你的皮!”
徐华直对这位色厉内荏的父亲了解极多,心里不屑,面上忐忑的道:“父亲,孩儿没去,孩儿一直在家,有陈先生做证。一定是父亲的政敌想要攻讦父亲,找不出把柄,拿孩儿做文章!”
徐允祯虽然刚刚袭爵没多久,但深知朝局的诡谲,单从现在勋贵公卿剩下不足原本三分之一就知道其中的可怕!
朝廷刚刚严惩了前礼部侍郎钱谦益,宣誓了对朝廷纲纪,禁令的严苛执行,没过几天他定国公府的公子就去泡妓院,还失手杀了人,更是用手段从中包庇,现在事,满京城的沸沸扬扬,这不是给人送把柄,给朝廷递刀吗!
“给我老实说!”徐允祯声音厉狠,面目狰狞。他岂会被徐华直骗,双眼血丝充斥的仿佛要吃人。
徐华直身形向后缩了缩,作畏惧状,道“父亲,孩儿真的没出去过,孩儿一直在房里读书……”
啪!
徐允祯一个大耳光扇过去,看着徐华直脸上清晰的血痕,阴寒无比的道“再敢欺瞒半句,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徐华直这次是终于明白,他父亲是真动了震怒,脸色有些白,颤巍巍的道:“父亲,我我不是故意的,就就那么的……顺手一推……她就掉下去……死了……”
徐允祯双目如刀,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徐华直立刻点头,道:“是!朱瑛友也在,他可以作证,孩儿绝无虚言!”
徐允祯阴沉的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眉头抽搐的生疼。
果然如外界传言一样,定国公府与成国公两家的公子在青楼争风吃醋,杀死了妓女,随后以势压人,想要遮掩这件丑事,却没想到被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