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没有去内阁,而是赶向乾清宫。
朱栩领着他走向御花园,在一个石桌旁,两人收拾着棋子,一边对话。
“出去走了一圈,有什么感想?”朱栩收拾着白棋,双眼亮的问道。
他近来棋艺有了突破,因此乐此不疲,逮着人就想下一盘,虽然往往被虐,还是兴趣不减。
孙传庭坐在朱栩对面,神色鼎定,沉声道:“沉珂在前,祸心在后,朝廷当勠力同心,强力推动‘新政’向前!现在犹如两军交战,除了迎头痛击,将敌人杀的落花流水,别无他路!”
孙传庭在内阁几年,对大明情势看的分明。这些年‘新政’看似举步维艰,但确实在不断前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所有的矛盾已经达到极致!
这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就是山崩地裂,日月无光!
朱栩听着孙传庭的话,笑容更多,道:“来,下棋下棋。”
孙传庭收拾好棋子,目光也落在棋盘上。
两人下了七八手,朱栩这才道“看到了?”
孙传庭不抬头,落着棋子,道“看到了。”
朱栩盯着棋盘,认真的计算,随口的道“打算怎么做?”
孙传庭表情不变,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利刃在前,圣经在后。臣打算,对朝廷意外的官员,三品以下,进行大规模的调整,设定时间表,强力推动一些事情的进度,比如丈量土地,比如摊丁入亩,比如执法局的运用……”
朱栩眉头一挑,抬头看向孙传庭。
孙传庭语气很平静,但字字充满杀气,可以想见,如果他继毕自严成为左次辅,统领朝政,会掀起怎样的一场大风波来。
孙传庭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他对当前的情况很了解,想要破局就要用利刃,手段必须强硬!
他现在与朱栩说,其实就是汇报,想要得到朱栩的肯。
朱栩对孙传庭的意思很明白,沉吟一声,道“你对我大明现在的情势怎么看?”
孙传庭看着朱栩,眉头皱了下,道“皇上,我大明虽然沉珂在身,重病入心,又临天灾,内忧外患,但总体平稳,经得起一些波浪。”
孙传庭有些担忧,担忧朱栩反对他的激烈手段。
朱栩从孙传庭的语气中听出味道,一颗棋子啪的落子,道:“你要多久?”
孙传庭看着朱栩,目光坚定如铁,道:“五年,不,三年时间,三年时间臣就能完成‘新政’的改革,令大明新生,脱胎换骨!”
在大明,除了朱栩,或许只有孙传庭有这样的心智,这样的坚定的相信‘新政’!
“三年?”
朱栩坐直身体,眯着眼,静静的看着孙传庭。
今年是景正五年,历史上的崇祯十一年,加上今年一年,三年后就是崇祯十五年,这场‘小冰河’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灾情也差不多过去了。
朱栩心里忽然嘭的跳了一下,仿佛又很多东西在心里翻涌,藏匿许久的野心迅速膨胀起来。
朱栩脸角抽搐了一下,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