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望着孙传庭安静的马车,揪着胡子,道:“你们小心点,不要被现了。”
“是。”两人连忙抬手,再次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孙传庭的马车。
老者转身如雷大理寺,在大理寺一号庭,正在判决一个案子。
这个案子是‘新政’的一个延伸,江苏刑狱司状告应天府大户庞应城巧取豪夺,侵吞他人田亩。
庭下两边,分别站着刑狱司的原告,庞应城以及他的状师。
这位状师站着,看着法庭上的法官,侃侃而谈,道:“法官大人,前面我已经说过了,人证物证也在,我做最后的陈述:第一,旁员外与刘地桂是公平交易,有上元县衙门的交易地契为证,第二,事主刘地桂也说了没有强迫的事实,是他老娘生病,需要用银子,所以才买的地。人证物证俱在,本人请法官大人宣判我当事人无罪,开释被封查的田亩,并要刑狱司公开向庞员外道歉!我的事主在本地乐善好施,为人坦荡,名望极高,不应该受这平白之冤!”
庞应城一听,连忙舔着大脸,笑呵呵的道:“道歉就不用了,公正判决,还我清白就行了。”
法官没有说话,另一边刑狱司的检控官员一脸难看,目光死死的盯着证人席的刘地桂。
因为这个刘地桂翻供了,导致他们现在无比的被动。
刘地桂低着头,缩着脖子,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他们。
一个检控官站起来,一脸肃容,道:“法官大人,第一,我们有刘地桂的亲笔签字的陈述状,里面详细记录了庞应城勾结郎中,欺骗他,侵夺他的田亩,殴残他的妻子,那个郎中,那打手我们都已经抓到,有他们的供状,一切都能清晰的证明,庞应城就是幕后主使,他就是为了侵夺刘地桂的田亩,请法官大人判决,将田亩还归刘地桂,并且严惩刘地桂!”
状师嗤笑一声,道:“检控官,一个郎中,一个打手,空口白牙,在事主,在白字黑字的面前,就想构陷一个有名望的员外,法官大人,我怀疑检控官受贿,故意构陷!”
检控官大怒,但不等他们说话,状师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没有受贿,故意构陷我事主,那么我将怀疑刑狱司检控室的能力,就这样两份所谓的证据,就能随意定一个人有罪吗?”
“不管今天如何判,事后我会给巡抚衙门的郑参政写信,我想问问,刑狱司的俸禄都给了些什么人,他们是如何做了检控官的!我也会写信给三高法院院长,给大理寺的汪阁老写信,我倒是要问问,法院的法官时间是不是太多了,这样一个无凭无据的案子是怎么受理的,难不成官府就是这样联手欺压百姓的吗?”
这位状师口若悬河,说的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说得好!”旁听席的一个年轻人激动不已,大声的应和。
“说得好!”
“说得好!”
接二连三的人说话,都在夸这个状师说的好。不止是这些读书人,就是一些百姓也觉得有道理,跟着高喊。
“无罪!”
“无罪!”
声音浪潮起伏,震动整个法院,一些法官忍不住的在旁听,脸色都不好看的对视。
旁听的都不好看,里面的可想而知。
检控官们气的面红脖子粗,双眼通红,偏偏一句话说不出。
五位法官面色也是难看,狠狠的瞪了眼检控官们。
主审法官与其他四人低声商量一阵,最后判决:无凭无据,驳回一切检控,本审为终审判决,即刻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