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欧阳元青代为主持早朝,皇太后垂帘听政,整个金銮殿的气压低到极致。
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南风玉墨也到了,这让众人愈加意识到今日早朝的不寻常。
议完正常的政事,欧阳元青一个手势,向一暖高喊了一句,“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孟良骏当即上前两步,跪在金銮殿中央,“太子殿下,皇太后,微臣有事要奏。”
“左相请说。”欧阳元青声音平淡。
“睿王爷身为皇族宗亲,不敬皇上,并将皇上打成重伤,实属谋逆,令人不齿,群臣激愤。微臣恳请太子殿下和皇太后下旨,削去睿王爷封号,贬为庶民,并送于午门外斩首示众。”孟良骏义正辞严,一开口就要欧阳英睿死。
“臣等附议。”左相一党的若干朝臣当即也跪了下来,“请太子殿下和皇太后下旨,斩杀谋逆的乱臣贼子!”
欧阳元青蹙了下眉,站在下方的欧阳元朗和欧阳元凯也都抬头看他。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哀家觉得心中甚为欣慰。欧阳英睿多年来目无兄长,不尊皇上,一错再错,罪不可恕。太子,你意下如何?”皇太后在帘后开了口,话里带着几分威严和不容置疑。
“启禀太子殿下、皇太后,微臣以为,此事需慎重,还请太子殿下和皇太后三思而后行!”南风墨玉也走出列,艰难地跪了下来,“睿王爷虽然行事乖张,但向来心系欧阳皇族,扶持皇上多年,如今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只怕是另有隐情。何况,他本人只字未吐,不如等皇上苏醒后查清案情再做定夺。”
“臣以为右相所言有理,还请太子殿下和皇太后三思!”卫雁鸣随之也跪下附议。
不少追随右相多年的忠臣也都跪了下来。
“此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皇太后语音一冷,“难道,真要那欧阳英睿铸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你们才认为他罪有应得?”
欧阳元青坐在那里,感觉到身后的威压,却迟迟没有说话。
“睿王妃求见!”突然,有太监在殿外大声通传。
“睿王妃?”皇太后冷哼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虽然皇上为她和欧阳英睿指了婚,可两人尚未大婚,她便以王妃身份自居了?她一个女人,尚未被载入玉蝶,有什么资格求见?这是早朝,是议政,不准!”
欧阳元青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太子殿下,皇太后,睿王妃执意要觐见,她,她说她带来了先皇遗诏!”那太监倒是个胆大的,不但没有退下,反倒说出了一个令众人意外的消息。
“先皇遗诏?!”欧阳元青、欧阳元凯和欧阳元朗显然也都觉得颇为吃惊。先皇的遗诏如何会在这柳曼槐手里?这遗诏是什么内容?
“一派胡言!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会有先皇遗诏?来人,将这柳曼槐给哀家抓起来,投入天牢!”皇太后的话里带着震怒,似乎还带着一丝别的情绪。
“太后娘娘这是不遵先帝遗诏了?”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金銮殿门口,正是柳曼槐和星一。
若干御前侍卫当即现身,将两人团团围住。
“来人,将这擅闯皇宫的宵小给哀家抓起来!”皇太后怒不可遏,“未经同意,擅闯皇宫便是死罪,你二人还敢擅闯金銮殿,理应灭九族!”
“太后娘娘为何这般急着让人将民女抓起来,莫非,你惧怕民女手中的遗诏大白于天下?!”柳曼槐清浅一笑,笑容却冷得像冰,“民女今日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想着还能活着离开。若是皇太后一定要阻止,民女哪怕血溅金銮殿,也一定要将这遗诏公布于众。”
“柳曼槐,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你一个民间孤女,如何可能有先帝遗诏?你不过是担心欧阳英睿被处死,故意前来胡搅蛮缠罢了!”孟良骏此时自然要帮皇太后说话。
“尚未见诏书,便臆断其真伪,实在是令民女意想不到。难道我离国的皇太后,我离国的左相做事向来如此?”柳曼槐衣袖一拂,那些企图拦截她和星一的御前侍卫便犹如被定住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她一脸嘲笑地走进殿来。
“柳曼槐,你若是再上前,哀家要你乱箭穿心!”帘后,皇太后的声音有些失常。
“太后娘娘,你是在怕么?怕民女将要公布的遗诏中有令你胆寒的秘密?”柳曼槐嘴角的嘲讽更甚,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护驾!”向一暖尖着嗓子大喊,勾着兰花指指向柳曼槐,“来人,快把这妖女拿下!”
“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谁敢造次?!”柳曼槐冷笑着拿出一块免死金牌,高举在手中,“太后娘娘,左相大人,请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莫要说这免死金牌也是假的!”
今日,全靠欧阳高逸当年留在宫中的人相助,否则就算柳曼槐拿着遗诏,也绝对闯不进皇宫。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会将这遗诏公诸于众,她都要救出欧阳英睿。
孟良骏离她很近,自然一眼就看出这金牌是真,当即脸一沉。皇太后再也沉不住气,径直从那帘后走了出来,站在欧阳元青身旁,瞪着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柳曼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