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念念不忘（52）——你要是老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度假村附设的咖啡馆里，念尔只要了杯白水。

“很多年前，我来过这里一次……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这间度假村的小主人。”向晚芝道，有些感慨，这里仍旧风景如画般的美丽。

“小主人？”念尔笑了笑，“你还真是多想了，我从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我，他说，这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的钱，真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什么时候你自己挣来了那才是你的……我哥在上大学的时候，给人端过盘子，也洗过碗……当然，我也是……”在美国的那几年，她就在一家华人餐厅做过服务员的。

向晚芝看着她许久不说话，念尔喝了口水，“你来这里，我看见过……”

“多年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介入你跟白亦凉之间，有一次，天很早，G大的门口，你跟一个男人在车上亲吻……我跟白亦凉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熟悉的，后来，他带你去吃饭，我才知道，你是她的女朋友，那个时候，我对我自己说，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没有下一次，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曾经，我还一度非常的纠结，明明我看到了一件事情，却不告诉当事人，我对自己打了一个赌，你要是跟那个男人断了，我就什么都没说，可就是在这个度假村里，我亲眼看到你跟一个男人进去的……”

“是我对不起白亦凉的。”

念尔笑了笑，“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来找我聊一聊这些陈年旧事的吧？”

“不是，我昨天碰到白亦凉了。”向晚芝说。

念尔看向她，然后许久都不说话，向晚芝笑了笑，笑容微微的不自然，“他不记得是是谁了。”

念尔抿了抿唇，“他前一段时间出了了点事故。”

“其实，我觉得他忘了我，也挺好的，至少忘了我曾经对你做过些什么，也忘了我骗了他，只是看着他用陌生人一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还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念尔只是静静的听着。

“其实，我找你，至少告诉你一件事情的，我想这件事情，依照白亦凉的性格，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什么？”

“在从川西回来之后，我来找过白亦凉的，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明明你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他就是不选择我呢……我想要一个答案，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去见他，他也不见我，他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去了一趟美国，去你念书的大学，去问了你的同学，跟朋友……”

念尔皱眉，沉默半晌，她终于知道，白亦凉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了解她了，原来是这样……白亦凉，还真是……

“我又去找过他……”

当时白亦凉冷冷的看着她。

“向晚芝，我告诉过你，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眉头紧皱，声音冰冷无比。

“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

“亦凉……可是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我爱的是陆念尔，陆念尔，你懂了吗？还要我说多少遍？”

“她明明就是心肠歹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还喜欢她？”她歇斯底里的喊，然后垂下脑袋来，“亦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就算她心肠歹毒，我也喜欢她，我就喜欢她一个人！”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亦凉……”

白亦凉显然隐忍到了极点，“向晚芝，你到底够了没有，我从来都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过，只想给我们彼此留一些颜面，毕竟，我们真的曾经真心在一起规划过未来的……你的每次出现，都会把我跟念尔搅得天翻地覆的……”

她退了一步，“你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六年多以前，你从楼梯上滚下来，她已经走了一次了，现在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完全是念尔的错么，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有！”

白亦凉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向晚芝，你到底在这儿犯什么贱，就算是没有念尔，就算是我跟念尔彻底分开了，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你听懂了吗，听明白了吗？你别再我这儿犯贱了！”

向晚芝彻底愣住了，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

念尔静静的听着，向晚芝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这些话，白亦凉肯定都没有告诉你的……我还是想把她当做我们之间的了结，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念尔说。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不是想要抢走白亦凉的，我只是想，在我离婚后，我想尽快的找到一个依靠……对不起，念尔……我跟我丈夫结婚的那几年，我们出现了很多的问题，当然了，有门第上的问题，也有我们之间的问题，七年前，我去找白亦凉的时候，没想过要破坏你跟他之间的感情的，那个时候，我怀孕了，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孩子已经停止生长，胎心不发育了……我丈夫的初恋，是他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是个医生，其实孩子在很早之前挺健康的，各方面的指标都很正常……就是去医院吃的保胎药之后，孩子忽然就停止发育了，那个女人亲口跟我说，是她动的手脚，我跟我丈夫说过的，他说不可能，他信别人，不信我……我很伤心，就回到了学校，想找白亦凉，其实就想跟他聊聊天的，可看着他，那么体贴的对你，我心里就很嫉妒，嫉妒……这么好的男人，我当初怎么就不好好的珍惜呢……毕竟我们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我的孩子没了，我的爱人不相信我，如果一切重新开始，那多好呢……所以……我自己摔下了楼梯，再后来，知道我小产了之后，没多久，我跟我现在的丈夫就结婚了……

可是结婚六年，我始终没法怀孕，而他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发现，他在外面有了人……离婚，是我提出来的，算是净身出户吧，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那个时候，我愈加怀念当初跟亦凉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过的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他真的对我很好，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那么努力的去拼搏……”

念尔叹了口气，“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想，如果白亦凉真的是陪伴你后半生的人的话，没有我，你们还是会在一起的……”还好，她离开后，他在原地等待着她。

“是啊，只是我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其实我早已不爱他了，我爱的只是那个记忆中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而已，那是我一个美好的记忆，我想延续那美好的记忆下去，才发现，他已经转身了。”向晚芝苦笑了下，“其实，也谢谢你，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告诉你这些，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念尔望向窗外，“过去都已经过去了，道歉，也没有用了，你不用请求我的原谅的，因为在我这里，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我想，就算道歉了，我们也不会成为彭瑶的，不过还是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念尔起了身，没说再见。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程太太，这张支票，麻烦您还给程先生吧，这是当时那所建筑的损失，他替您来做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