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辄就是倾覆,侯大人也没躲过去!”
若是留在长安城,李鸿儒确实会卷入到一场难于避免的动荡中。
侯君集都免不了临头的一刀,他更无须说。
袁守城批注的新名字确实让他避免了一场大风险。
但李鸿儒心中恍然若失,只觉没有给太子帮上半点忙。
哪怕他在东宫劝阻一番,或许事情也有一线转机的可能。
说他失职不为过。
“若是你在长安城,你会选择怎么做?”杨素问道。
杨素的这个问题让李鸿儒一时难于作答。
而在第二天上午,他被唐皇召唤入宫,同样被唐皇询问了这个问题。
从杨素的角度出描述是一种感官。
但从唐皇的角度描述,那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李鸿儒还未叙说天竺之事,摸着承影剑的唐皇同样问了李鸿儒这个问题。
“我曾有疑惑不得开解时,曾经问了李淳风李台正一个问题,他对我说,你忠心的只有皇上,也唯有皇上,而不是太子!”
李鸿儒没有从正面回复唐皇的问题。
他选择了往昔因为对未来窥测后的彷徨,转而向李淳风寻求的答案。
这个答案同样是李淳风的话术。
在太子上位前,忠心于唐皇,在太子登基后,则是忠诚于未来的唐皇。
谁是大唐王朝的掌舵者,就忠心于对方。
这种忠心可以变化,也可以转移。
一切都是审时度势做出的转变。
这种选择很实在,也并不矛盾。
但若是两者生争执与交锋,难于辨清楚事态之下,李鸿儒也难于知晓自己选择的答案。
他此时一脸刚正,选择了其他言语做回应,这让唐皇看了李鸿儒很久。
“若朕是这样呢?”
唐皇伸出右手。
在他的右手中,点点金色的光芒开始汇聚。
只是凝望过去,李鸿儒就能感触到光芒中的力量。
强大,圣洁、不沾染一丝尘埃。
这是与儒家武魄截然不同的力量。
虽然与婆罗门的诡异有所不同,唐皇身上这种力量无疑沾染上了释家的一丝气息,这也无怪承乾太子心生怀疑。
“见得如此,你还忠心于朕吗?”唐皇注目李鸿儒道。
他的目光凝聚在李鸿儒身上。
承乾太子失败时质问他的话依旧响彻在唐皇耳边。
“你当初为何不信皇叔?”
“你当初为何不信李靖?”
“你要我现在如何相信你!”
“你身上荡漾的就是佛法力量,你修的是舍利子!”
“你就是天竺的妖僧下凡!”
“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父王!”
……
太子一声声的咆哮。
也是出宛如歇斯底里的绝望。
这宛如一柄刻刀,将诸多字都刻在了唐皇的心上。
在这种如铁一般的事实之前,唐皇宛如当日的李靖,难于做出当场的有力辩驳。
李靖选择了自废实力,降低元神品阶。
而唐皇则在数月后登顶泰山,朝着天地封禅,这才将这桩事情的影响告退。
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唐皇并不避讳。
对李鸿儒而言,只是回长安的短短一天,还有太多太多不曾了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