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头上着了一下子。轻轻摸了摸头,有些疼。
什么东西砸了自己?
抬首看了梨子树上的梨子,没当回事。
紧接着,又一下子。这下,轻轻看见地上的一枚滚动的珠子。
轻轻四下打量一圈没发现什么人,只得一骨碌从池塘边起身,寻了一边的鞋子穿上。
她沿着石径,边走边四下张望,没寻到恶作剧的人,预感到有些不好。
忽然,听见有人舒朗的笑声,“宁轻轻,你眼神不好吗?”
轻轻仰首,才瞧见那边高台上的阁子里站了一人,因着被两棵树遮挡,她一时没看到。
是太子。
她有些气呼呼地走了过去,手里还捏着捡到的那枚珠子。
“是不是你扔的?”她侧着脑袋,隔得不远打了手语。
太子萧子泓站在阶前,笑得爽快,“拿来吧,正巧我扇坠上的珠子少了。”
先前,萧子泓偶然来此,必与轻轻玩笑,轻轻也不是好惹的。去年,萧子泓还被轻轻诓下了水。好在太子随和开朗,压根不在意,但是轻微嘴贱说与侯爷,太子离开后,轻轻挨了爹一顿责打。
可惜轻轻总是属老鼠的,撂liào爪就忘了教训。这不,她笑着比划:“看好了,这就给你!”
她咬了咬牙,下了几分力气,朝着萧子泓的脑门就扔去。
那萧子泓早就看透了她的把戏,此时头一偏,那枚珠子便到了另一处。
只听到“啪”地一声,玛瑙珠子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那盘棋上。
棋盘旁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冷峻寡言的晋王。
前一会儿晋王和太子路过这,见这里有棋盘,就起兴下起了棋。忽然闻听那边荷塘边有笑闹声。萧子泓起身瞥见是宁轻轻,便对晋王说:“三哥,我能让宁二小姐不请自来,你信么?”
晋王来时就瞥见那池塘边,紫红衣裙的宁轻轻,此时头不抬,只淡淡一句,“四弟必是说到做到”,又继续琢磨棋盘。
……
此时,宁轻轻几步跑了来,“太子殿下您又偷懒了?”她站在亭前的阶上,笑着比划。
太子小计谋得逞,连眉梢上都浮着笑意,“自然还有一个。”
他挪开了挡着她的视线,亭子里的石桌旁,赫然坐着一人,银紫色的锦衣华服,后背挺拔笔直,那面庞果然暗沉如水。
太子看着轻轻讶然的神情,不由地呵呵笑了,侧头向萧子隽道:“三哥,我可是把你的佳人请到了。本太子还有他事,告辞。”说罢,轻松离去。
这个萧子泓太过分了!
此时,轻轻恨不得跳池塘的心都有。
她觉出自己怕晋王要多过太子,不只因与太子熟识,更多的是因晋王这人又冷又无趣,既挑剔,又可恶。
秋风乍起,轻轻木然地站在那石阶上,一身紫衣红裙被秋风吹得簌簌作响,只是裙角下摆湿了,裹贴在小腿处,露出一双绣花单鞋。
她有些担心冷王找碴,故而显得局促不安。
不动声色中,萧子隽已经将她的情形尽收眼底。看来,宁轻轻的规矩果然没有学好。
“宁二小姐,陪本王下盘棋如何?”
到底他先开了口。
如此,轻轻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来到他对面的凳子上,提裙坐定。
第一次坐姿这么端庄,把教习姑姑刚教的用上了,略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