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面色一沉，寒目扫了福全一眼，福全立马知道自己多嘴了，忙得道：“奴才向来嘴拙，说不出好话的。”

话一出，福全又觉得错得更离谱了，他说自己说不出好话，这就意味着刚才说王爷心细体贴的话是胡言的。

越描越黑，福全只得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会说，就别画蛇添足。”王爷瞟了他一眼，缓缓的一句，继续抬步而走。

福全一面给旁边人使眼色，一面小心翼翼跟在后头：“王爷，那奴才先退下了？”

萧子隽摆了下手，脚步未停，朝着那倒影楼的方向而去。

这几日，宁轻轻除了抄录书本，余下时间就是逛逛整个西苑的风光。

这西苑向来是王府姬妾所在处，王爷和王妃的正殿在东苑。这里设有几处园台，供姬妾们练习歌舞，王府宴请门客同僚，也常在西苑戏台看戏听歌舞，的确是个悠闲娱乐之地，比之东苑有情趣的多。只有聆听园的附近比较清幽。

轻轻走过流水拱桥，一路啧啧称快，忽听那边阁子里有热闹声，走近些才看是三五成群的纱衣羽裙的女子，在那习练歌舞。

“小姐，那些是王府的歌舞姬。我们还是别去了，没得掉了身份。”晴川不喜这样的人群，故而提醒。

“乱掺合。”丽娘白了一眼晴川，并不同意，“王妃自然要去。你不知道这些府邸的舞姬、歌姬，甚或那有几分姿色的婢女都不是省油的。”

她似有所指，还斜了晴川一眼。

在一众婢女里，晴川的姿色确实出挑。

晴川撅了撅嘴，寻思这个半老徐娘，明明自个心眼不正就提防别人！

“她们哪一个是安生着想做一辈子歌舞姬？难不成她们还能献艺一辈子？她们可都是千方百计想着媚惑主子的。所以啊，王妃刚来，就要压下她们的威风，让她们有所忌惮，不然以后王妃会受她们的气。”

丽娘这么说也没错，她自己就曾试图魅惑主子没有成功的那一个。

“她们敢？！我们小姐是这王府的王妃，主母！”晴川哼道。

“你怎么就不通透呢？小姐身边真不该跟着你这么个蠢丫头！”

“整日只知道陪着小姐玩闹。你想，王爷让王妃搬出了东苑，只怕那些下人正暗自畅快呢。正好，这次就让她们知道知道，即便如此，我们小姐还是王妃，断不是个任人捏的！”

晴川不过十七岁，向来受小姐的宠，嘴巴虽辣，却也和二小姐一样直率。而年少的二小姐，更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性子倔强，却单纯得很。

今番听丽娘如此说，轻轻忽然记起当日来王府被人欺负的事。

话说这群姬妾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此时趁着歇息的空间，在那议论纷纷。

“听说王爷罚王妃搬出了东苑，住进了西苑聆听阁。”

“聆听阁？那地方不是说从前一个老婢住过那里——”

“这还看不出来么？王爷——”话音忽然矮了下去，“压根就不喜这个哑巴王妃。”

正说得起兴，有人低声说了句：“王……王妃来了——”

轻轻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人，只嘴角微翘，故意迟迟没让她们起来。

奇怪，她没看到柳枝。

晴川清了清嗓子：“谁是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