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丫头入内侍奉,“王妃,您起来了?”
“小姐,别怕。是案头的花瓶碰倒在地上了。”
那夜,萧子隽辗转难眠。直到鸡鸣三遍,他迷迷糊糊中起身披衣。
福全听到主子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纳闷王爷昨夜很晚才安歇,今日咋起得这么早啊。他很困,却也不得不起床穿了衣服,悄然跟上王爷。
天还没有亮,已是深秋,凉气沁人,王爷却独自一人去了西苑的园路。他停在了那路口处,望向聆听园的方向,似乎在惆怅的等待。
五更天,满园子还都沉寂在沉睡中。良久,他才一身晨寒回到房中。
萧子隽简单用了粥膳,一袭紫色蟒袍走了出来。
高铭一旁道:“王爷,车马都备好了。”
萧子隽没言语,只点了头,然后就直奔那边的车辕。
刚掀了帘子,脚步尚未蹬上车辕,这时候,福全急急而来,“王爷,王爷……王妃过这边来了——”
他转过头去,果见是宁轻轻小跑着而来。天色还未大亮,她怎么会起床?
宁轻轻做了梦,一夜也没睡多好,天未亮就一骨碌起来,决定与那冷王谈谈。她一路小跑,以为没赶上,见园子里的车马尚在,才扶住一侧的石栏,先喘了口气。
他望着她狼狈的模样,冷着脸却没有上前。
宁轻轻走了过去,先向他欠身行礼,然后打了手语,“王爷,妾身想明白了。答应您的条件。”
萧子隽冷眼打量着她,丫头不过匆忙穿戴了,连发髻都没周全,就这样莽撞地过东苑来,他是不喜这样随便的王妃,遂侧过脸,对福全说:“让婢女扶王妃回去。”
说罢,他转身蹬上了车辕。
宁轻轻急急地跟了过去,拦住那即将驶离的车驾。
“你说话还算不算话?”她扒着那车窗,急得双眸有些发红。
他忽而有些心软,留下了一句,“晚上,去书房寻我。”
很快,车马驶离王府大门。
“王妃,外头寒凉,还是先回房吧。”已经有婢女前来。
宁轻轻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终究只能咬咬牙算了。
那晚,她并没有等到萧子隽。因为晋王没有回府。
一连两日,轻轻想见晋王却见不到。
她本是想通了,先开口说话再打算别的。只是为何,那个晋王怎么故意躲着自己啊。
“王妃,王爷这两日公务繁忙,日日早出晚归。”
原来,他不是没回来,而是回来的太晚。
于是,她晚膳前就侯在那东苑,决心非等到他不可。
不知什么时辰,园子里有车马的声音,略有些嘈杂。她蓦地醒来,因着等的时间太久,她趴在那榻上睡着了。
她慌促起来,就往外头跑,生怕再次错过他,又怕他躲起来不见。
玉阶前,灯火通明,两边的人都弯腰行着礼:“王爷——”
一身紫袍的他,大步而入,一面解了身上的披风,递给了身边的人。
他本要拐入那一头的暖阁,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宁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