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晋王素来行事的风格,能接受轻轻的顽劣性子当属不易。
“王爷秉性刚正沉稳,你啊,要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与王爷拧着来;遇事不要冒冒失失,收收性子,好好侍奉王爷才是本分。”
宁轻轻咬着嘴唇,默默点了头,心里头却很不以为然。不出所料,爹爹还是很擅长训话,只不过听上去比从前语重心长多了。
“凡事多想想,勿要像从前那样莽撞不计后果。王爷性冷心热,只要你安分守己,大约他会待你不错的。”
轻轻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什么爹啊,说了半天,都是为那个冷面王说话,只说自己的义务,却不指责晋王的过分。
她望着里外进进出出对她毕恭毕敬的人,有些失望。她想要的不过是从前的一份自在。然而,才嫁出两个月,大家用刻意的尊重和谨慎,让宁轻轻觉出自己俨然是个外人。
她想去怡箫院见见师父,得到的回答是苏先生不在。
“王妃真是不巧,苏先生前两日去抚西城讲学,没个半月只怕回不来。”
轻轻默然点头,面上遮掩不住的失望。
……
宁轻轻走进从前的闺阁,四下瞧着,已经变了个样。
厅里那几樽拿得出手的器皿都不见了,她不由地窝火,忽而想到什么,直奔书房。
“我的画呢?”
宁轻轻同晴川将那书架上的画卷都翻遍了,依旧是没找到那几张珍藏的画。
“你们有谁动过二小姐的书案?”
丫头们或低头不语,或摇头不知。
这时候,外头传来一句笑语。
“二姐,您可是找这几幅画?”
宁轻微拿着几个卷轴,大大方方就进来了。
“王妃的画怎么在你那儿?!”晴川大为诧异,一面退了婢女。
宁轻微不理晴川,只看向轻轻,“二姐不在,轻微不过是代为照管,我也是好心,这万一苏先生的画像被虫子咬了,又或者着潮湿了,姐姐会心疼。”
轻微嘴角微翘,噙着抹得意,一面展开画卷,一面观察着宁轻轻的脸。
这个哑巴二姐,别的一无长处,唯独画画让先生称赞不已,她画的夏荷到现在还被挂在怡箫院的学堂里,后来也许是因为忙出嫁的事,就难得见她作画了。轻微一直觉着二姐与苏先生关系不一般,直到有一****收拾二姐的书房发现了这两幅画。
宁轻轻面带怒色,难以置信,一步上前夺过来画卷。
太过分了!她竟敢翻自己的东西,还巧舌如簧!
“宁轻微!你好大的胆子!”她比划着。
“二姐,你紧张什么?”她冷笑一声,“难道是担心王爷知道,你喜欢自己的师父?”
“二姐与苏先生果然是师徒情深,竟然绘了先生的画像,还一直珍藏。苏先生也真是的,怎么单挑了姐姐回府的日子离开呢。”
宁轻轻的面色倏然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