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抬首瞧见了她，目光却望及那苏长卿。

苏长卿不慌不忙，上前行礼，举止一派风雅。

“王爷，长卿叨扰了，这就告辞。”

“先生不多留一会儿，看看南地的兰花如何？”晋王语气淡漠，却让人无法拒绝。

苏长卿是吴地人，外人眼中的襦雅君子，这兰花按理说不会陌生。

“王爷挑的兰花自是品性无二，长卿对兰花没什么接触，不敢妄言。”

晋王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这苏长卿竟然说他对兰花无爱好，着实让自己吃惊。他若是吴人，这兰花喻高洁雅趣，从来都受书香门第的喜欢。这兰花是他从南地让人带来的。

宁轻轻笑嘻嘻走了过去看花，很是一番赞叹，蓦地她抬了脑袋，对晋王比划：“王爷，我师父虽是吴人，却对兰花过敏，故而不曾养兰。”

晋王眸色微敛，没有应声，似乎不喜欢她替苏先生多嘴。

那绿珠放下水壶，身段婉约地迎上晋王，“王爷，您看，这些个兰花被绿珠照料得如何呢？”

“不错。本王在想，赏你什么好？”语气带些玩笑。

绿珠听王爷的口气，受到了鼓励，愈发娇声道：“王爷——，绿珠可不是为了赏赐的嘛！”说着就要挽住王爷的胳膊，一面还看向宁轻轻似有炫耀。

忽然，晋王一下子拂开她的缠绕，绿珠被甩了个趔趄，那边一个台阶，差点没站稳，幸得丫头扶了下，不然摔下去就残废了。

晋王一如既往冷漠的脸，连看都没看一下。

宁轻轻“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忽觉得这样幸灾乐祸不好，忙得用手捂住了嘴。

绿珠青着脸，似乎习惯了王爷的反复无常，此时还得弯腰行礼，诺诺道：“奴婢失礼了。”然后悄然退下。

苏长卿立在那儿心里有了参透。

这冷面晋王果然传言不假，虽然王府美色众多，却不曾沉湎女色，故而美人计对晋王这类人难以奏效，而宁轻轻与晋王的关系，意料之中很生疏冷淡。

只是不知为何，他有些预感，单单从晋王眼神中对自己的敌意，男人的直觉，轻轻会是晋王萧子隽的一个例外。

……

天气渐冷，宁轻轻今日寻个避风好阳光的地方，正与晴川下棋。

“小姐，您做什么？这棋还下不下了？”

晴川拧着眉头有些生气。是小姐说要下棋，结果她吃着葵花籽，还时不时看别处风光。这三心二意的，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颗忠心。

轻轻并不理会，倏然又掰了个葵花籽，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湖。

晴川啪地把棋子放下，带些恼意盯着宁轻轻。

“你说，若是我们在湖上建个小亭，等到冬雪来临，去亭里看满湖白雪，岂不是很有意思？这独立寒江雪的画面，想想就是极好的。”轻轻偏着脑袋，在那若有所思地比划。

“奴婢听说，咱王府的湖水冬天常不结冰的。何况，您觉得王爷会同意么？”

轻轻手托着下巴，点点头。也是，想一想自己见王爷的面，未必如那侍妾绿珠见得多，那冷脸王爷又怎会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