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拿过那张纸,扫了几眼,却一下子撕了。
嘴角一丝冷笑,“苏先生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虽然不通药理,但这几味药本王却认得。王府医者和宫中的御医,皆开得都是此类药物,唯独你多了一味,恐怕是治疗过敏的吧?”
“但你尚且不知这过敏源头,又如何对症下药?况且,本王并不能凭你一介教书先生就能断定是过敏所致。”
苏长卿微叹了口气,“信与不信全由王爷,在下只是希望王妃早日康复。”
萧子隽冷眼看向别处,“阿福,替本王送送苏先生!”
苏长卿见此情形,亦知道没有多说的必要,躬了躬身子,“一介草民怎敢劳晋王府相送,告辞!”
他踏出门阶时,正巧遇见宁轻语同着丫头端了药膳在园路上走。
“先生!”轻语语气焦急,“您,您要回去?”
苏长卿温和行礼,淡淡道:“夫人。二小姐有劳您照顾了。”
宁轻语淡淡地点头,“我不过是偶尔来,不知道轻轻要紧么?”
苏长卿先是眉头凝重,遂又安慰:“大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心。轻轻向来逢凶化吉,这次一定会挺过来的!”
二人言语两句便也告辞。宁轻语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却有些淡淡的伤感。
此情此景,恰是落在萧子隽的眼里,眸中声色无波,一片明洞深睿的平静。
萧子隽之所以不在意苏长卿的方子,主要是因为药王谷华先生到了。
华先生仔细为王妃诊断后,一面掏出药霜,先让晴川为王妃涂抹,一面外面与王爷细说。
“王妃的病状有几分过敏,却也不过是诱因。主要原因,王妃身上中过毒。如果老朽没弄错的话,那山中有一种曲虫草,其汁有毒,使人过敏,严重时晕厥。但晕厥不会严重至几天几夜不醒,只因王妃身上曾经受过毒害。要么当时当地,要么是很久以前。目前,尚不能确定是否与王妃少时生病失语有关。”
“那先生现在能否确认,她少时所中之毒与我幼时相似?”
“王爷稍安勿躁。不知那三颗药丸王妃是否已经按期全部服下?”
闻提及这个,晋王再添失望,“服下有了半月多,尚无起色。”
忽而他心头一动,望着华先生眉间生疑,“先生,可有不妥?”
华先生捻须点头,“若是如此,王爷大可以放心。待老朽配了方药,祛除了曲虫草的毒素便可以了。这灵消散的解药与曲虫草有相冲,才使得这曲虫草的过敏加重。不过,老朽担心因中了曲虫草的毒,影响药丸的药效,对王妃失语的治疗有不利的影响啊。”
萧子隽眉间不由地拧了起来,若当真如此,岂不是前功尽弃。
“难道先生就没有办法祛除这曲虫草的毒素?”
华先生一面让自己的药童去药房煎药,一面又为轻轻号脉。
“王妃中毒已经错过了几日,现在只能尽快让王妃服下配药。但是,到底效果如何,还是要看王妃自己的造化。”
萧子隽失了去寻找公主的心思,只派了下面的人拿着公主画像去搜寻,自己留在内寝守在轻轻身边。
三天后,萧子隽伏在一旁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几声轻微的声音,“好疼……”
他疲惫着醒来,回头一看,并未发现有人。待看见榻上的轻轻嘴角微张,他蓦地上前,甚是吃惊。
那声音确实是轻轻发出的,曾经想过轻轻的声音,没想到是这样的声音。不得不说难听。
“轻轻?”
她仍旧是闭着眼,只是头微晃。他伸了手握住她的手,“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