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你不是擅长作画么?要么你依照想象大体画一下。”
外面雪花飘飞,风卷着飞雪直钻大氅,萧子隽裹了裹衣领,踩着雪就去了聆听园的方向。
房间,火炉噼里啪啦地响着,宁轻轻外罩雪白兔绒的马甲,在书房里端详画画,一边在那苦思冥想,时而又摇头。
她望着画了一半的画,很是失望,怎么也画不出那份感觉。
画上这戴面具的脸看上去似那个冰块脸戴面具,这一袭白袍又有几分师父的感觉。
王爷和师父,完全不搭边好么?太不伦不类了。
那人分明气度风雅,语气玩世不恭,剑术自然是既好看又天下无双。如此一个人物,真是神秘难画啊。
“就是他么?”
蓦地一句,轻轻吓得手一抖。她果然胆气受损。
不知何时,这萧子隽站在自己身后,摸着下巴似在琢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放下了笔,自我安慰道:“这就叫再好的画师也未必画得出神韵!”
“那是因为,这人的面具让人看不出眼神。少了眼神的点化,这人就不立体了。你只看到这人的面具,看不到这人的真实。”萧子隽淡淡道。
轻轻仰起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伸了手指头戳了萧子隽的肚子。
她皱了皱鼻子,“嗯,难怪你也戴面具!”
萧子隽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孺妃可教也。”
小瞧人?
“呵!”轻轻睨了他一眼,继续在那琢磨画。
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很美。
萧子隽渐渐地有些失神。
他的王妃今日穿了雪白的绒领玫红马甲,既衬得肤白如雪,又显得腰身楚楚。
倏然,她额前掉下来一缕秀发,盖着一边的脸颊,那卷翘的睫毛根根清晰,配着那双漆黑闪亮的眸子,愈发俊俏可人。
她没觉察出他凝视自己,只极其自然地用手抿了发梢入耳。
他的心不觉地融化了。
“王爷,你觉得现在可以了么?”她指了指画。
“王爷?”
“喂!你在做什么?!”轻轻连唤了几次。
萧子隽这才呃的一声,有些失态。不过片刻他敛了仪容,直起了腰身,看向窗外,淡淡道:“我在想,今日不如画一幅风雪俏佳人的图。”
“又或者画一幅多情公子的赏梅图,送给本王。”
轻轻觉出来他的取笑,便斜睨一眼打趣道:“我觉得王爷是想我画一幅猜谜图吧?”
又提这茬。
蓦地,萧子隽面色一沉。
想当初,王妃的字画哑谜“衣冠禽兽”、“道貌岸然”骂得王爷半年才喘过气来。
轻轻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说笑下去,只暗暗咬了咬唇。
什么人啊,容你取笑,就不容我打趣?
萧子隽敛了神色,上前查看那幅人物像,他吹了吹画面的墨,然后卷起那幅画,“这个,本王拿走了。”
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拿走了?宁轻轻刚“哎,哎”两声,见他又回了头严肃道:“你欠本王一幅画,本王并没忘。”“你想得美!”话未落,萧子隽已出了阁间,走入了外头的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