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见他脚步走动的声音。
他竟直接走掉?
他若真的一走了之,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宁轻轻这么想的时候,眼珠子一下子睁开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
只见萧子隽就立在那一侧的帷幔旁,似有惆怅。
他回过头来,淡淡道:“本想给你好好过这个生辰日,未料太子遇刺父皇大怒,如今只能一切从简。”
轻轻与太子的生日前后差了六天。
“无所谓了。”轻轻抿了抿唇,“我都不记得我正儿八经做过生日。”
轻轻叹了口气,“我出生那天,非但是娘亲的受难日,还夺走了娘的生命。我连娘的容貌都没见过。不过她们说我长得像我娘。”
萧子隽凝眸看了过来,心里头生了触动。她尚比不得自己有淑母妃和乳母,轻轻从小没娘,侯府姨娘待她不好。她从前痴傻的时候更是吃过大些的苦,难得她还这般的乐观。
先前,轻轻顽劣胆大、性子倔强不温顺,自是一开始难得晋王的喜欢。时至今日不知不觉中,虽不言明,二人在彼此的心里渐渐心照不宣。
他走过来,伸了手,缓缓握住她的一只手。
她的手纤细修长,肤色凝白如脂。虽则见过不少女人的手,却是第一次这么细致地去看。
顿了下,萧子隽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
“这是西域的千年暖玉所制,是西域王进贡给父皇做礼,辗转到了我这里。如今本王将它送给王妃,就当是今年的生辰礼物。”
“可惜只有一只。不过也好,恰是独一无二。”他伸手为她撸上这枚玉镯。
一只晶莹白润的雕花玉镯,做工十分精美。
轻轻抿着嘴没有说话,心里头却早已温暖。她伸了手,抚上他手掌包扎厚实的伤口,那是他救太子握剑刃时伤到的。
“还疼么?”她忽然开口。
他缓缓拢过自己的王妃,倏然笑了。
王爷的笑容并不常见,不可否认,他笑起来很好看,如果他表里如一,没那么多看不透,轻轻觉着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轻轻。”他温声唤她。
她在他怀里,“嗯”了声。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鬓,半天,在她耳畔沉沉道:“别再与我置气任性,我们好好的在一处吧,和寻常夫妻一样。”
她忽而恼了一般推开他,“谁与你置气任性了?”
她偏着脑袋瞪了他一眼,忽又唇角浮了笑意,分明得意的很,落在萧子隽心里却是甜蜜。
她嚷嚷道:“算了,算了,不与你计较了!谁让本小姐已经嫁给了你,就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这算是她宁轻轻的退让。
闻言,萧子隽不由地笑了。
轻轻却在绞尽脑汁琢磨着什么点子,忽而她又道:“你得答应我,不能对我摆臭脸!”
他目光温柔地望向她,淡淡道:“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