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亮的瞳眸,此刻闪着惶恐,蓄满了泪水,一个抽噎,顺颊而淌。
他就这样看着她,忽然,一个迅速翻身坐了起来,然后撩了纱帐出去。
隔着朦胧的夏帐,她看见他飞快地披上外袍。
冰冷的话传来,“我在外头等你,一会儿父皇、母妃到。”
话毕,王爷已经抬步离去,帐中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不多时,有婢女入内为王妃梳妆。
整个龙舟看的宁轻轻很是不快乐,她的心不在热闹上。
她记起上午内帐的事心里还难受着,又回忆起上次溪畔的事,那妇人很可能是自己乳娘,还有她说的莫名其妙、让她害怕的话。
那夜,是她偷听到王爷寻到了乳娘的尸首,而他却骗自己没寻到人。
那个妇人,到底是谁?她为何提醒自己都不是好人?
又是什么人杀这个妇人?
山中危险时刻,王爷及时出现,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王爷派人杀了那个妇人?
还有,无意间看到那封信函,虽然看不明白,却隐约觉出些严重,到如今越发想透一些事。晋王参与了些事情,他一直不简单,一直在谋划。他娶自己,绝非是为了拉拢爹。
因为上午帐子里的不愉快,萧子隽与宁轻轻彼此都是疏远的状态,人前晋王对王妃显而易见地冷漠了许多。
龙舟赛后,晋王同着其他的王爷皇子被皇帝召见,留下了女眷皆陪着皇后、淑妃、雅妃说笑。
女眷中,大家不大敢说些家长里短的趣闻,皆尽量说些风调雨顺、擦着国家社稷,只有少数皇后及身边的要紧人才敢大着胆子说今个看的龙舟赛。
譬如无双公主,“母后,您说要是女子也组成个龙舟赛多热闹啊!”
“你啊!就只会看个热闹,闹的笑话还少嘛?”
见皇后开玩笑,围着的人也都不由地笑着。
“母后,你瞧不起女儿,就是瞧不起我们女子!”
“你这丫头越发的有理了!也不怕大家笑话?!”
轻轻站在一边有些失神,只听得她们一会儿笑作一团。太子的两个良娣,一个徐良娣、一个林良娣皆在那陪着说笑,隐约听见两位良娣在那一个劲地夸公主多好,多有才。
轻轻有些走神,便寻了机会透透风。
谁料没多会儿,有人跟了过来。
恰是那好久未交谈的李云溪。她也跟着来了?
轻轻故意装作不见,加快了脚步。
“晋王妃,别来无恙。”
轻轻略恼地住了脚步,看过来,“云溪姑娘,怎么不陪着淑妃娘娘了。”
“王妃不也是嘛?论远近,您可是娘娘的儿媳。”
李云溪果然不简单。
轻轻见她手上依旧戴着那个镯子,那个极可能是萧子隽送给李云楚的镯子,而云楚转赠给云溪了。
只是现在见了这镯子,心里已经没了当初的疼痛。
当初,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