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是什么人,你还不比我了解吗?这一次,得罪了他,还不知有什么后果。轻轻,你以后小心点为妙。”
轻轻仿佛没听进去一般,起身走了一旁,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个角度看,侯府和王府也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这次我闯了大祸,让爹和侯府蒙羞了,让晋王失了面子,给侯府的人带来了难堪。所有的人都有资格骂我、指责我。可是我只想离开那里,离开他!我不想陷得太深!”
她越说越激动,“姐!我希望你不要再提了好么?!”
宁轻语见她这样的态度,少不得生气,“以前我总觉得爹对你太严厉了,如今我才觉出是我对你太过宽松。如若不然,上次你离家出走,我就该帮你及时改正。这般说,都是姐姐的错,姐姐没管好你……”
说着宁轻语竟然掉了眼泪。
“好。姐姐是大好人!可我从小就不是你!我顽劣、不听话,任性闯祸,我一直生病痴傻,让家人和姐姐操心。我是个麻烦,只求你们都离我远点吧!”
“轻轻!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我们谁不是为你好?!”
轻轻也红了眼,点头道,“是!姐姐为我好,我知道。可我不是姐姐!姐姐贤良淑德、委曲求全,可我做不到!我只是想远离,远离麻烦,过得纯粹一点而已!”
“可这世间无人能活得纯粹。那不是纯粹,那是自私!你知道么?”
宁轻语的人生,也许就是如此。她永远活的那么隐忍,用虚伪的体面包裹着不堪一击的幸福。因为戳破了,伤口更疼,而且疼的人将不会只有自己。没有选择,她只能将就。
宁轻轻忽而哭了出来,“自私?我自私还不行么?!”
姐妹俩的争吵声,外头隐约听到。
赵姨娘和宁轻微伸着脖子,站在那柳树底下,不由地抿嘴笑。
这么多年来,侯府的两位嫡千金个个嫁了个好家世,面上是侯府有了光,心里头赵姨娘是不愿意看到的。
她们的母亲去世十多年了,侯爷却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她还是个姨娘,她是姨娘不要紧,自己的女儿轻微哪点就差了?外头提的总是侯府嫡千金,连来提亲的人家竟然还是庶族人家。
这一次,和离之事虽然丢了侯爷的脸,但她也乐得看好戏。如今姐妹俩吵起来,她更是恨不得吵得再厉害些。
她磕了个葵花籽,朝着那边啐了一口,嘴里嘀咕着:由你这个小贱人猖狂的,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你!
宁轻语走后,果然轻轻在侯府的每一天都不好过。
因为侯爷不过问,一切皆由赵姨娘做主,侯府的下人也恨不得与她撇干净关系。
非但饭菜越来越差,夏天熏蚊子的蚊香都拿不出来。这还是轻的,刚晾晒好的衣服就被人拿走了,问谁拿的,都说没见了。
隔日,晴川在池塘里的泥巴坑里寻见了,衣服早就蹂躏得不像样子了。
“小姐,他们真是过分。要不我向侯爷提一下?”
轻轻怔怔立在那儿,瞳眸里分明是一份倔强,“不要提,我是不会向爹提任何需求的,你也不要提任何事。”
“可是我们连花销用度都没有。早知道离开时,我们不如——”
晴川声音低下去了,当时当日,下着雨,本来她包好了一个大包袱放在箱子里怕淋了,罗佑负责送他们出来。
结果上了轿子,她才记起忘了拿,便急着和罗佑招呼,结果后面是王爷骑马从外头来了。